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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的玩具一

而每次十月初一头一天,母亲就要去购置好糯米,在头天晚上将糯米倒在冷水里清洗干净后浸泡一晚上!每次看母亲浸泡大米,我内心就已经按捺不住了,激动又兴奋!心想:又过节了!可以吃糯米饭了!小时候,我特别喜欢吃糯食,所以母亲每次泡米的时候,我仿佛就已经稳到蒸糯米的香味了!第二天一早,母亲就要起来把米放到砧子里去蒸!我们那里都用砧子蒸饭,有木头的,也有竹砧!蒸出来的饭,带着清香,没有将大米的香味盖掉或者稀释掉,保留了大米的原汁原味,还增添了一分原木或者竹子的清香!每次母亲起床蒸糯米饭,我就会跟着起床了!母亲总问我,小孩子家,瞌睡这么少!但其实我是激动地睡不着,迫不及待地想吃糯米饭和糍粑了而已!起床洗漱完,我就和母亲坐在火炉旁,守着火炉上的锅里的砧子!热气越来越大的时候,糯米的清香味也越来越浓,这个味道真的莫名地让人流口水,我只记得吞了好多清口水……母亲蒸好的第一锅糯米,我总要用木勺舀一碗出来,碗底放一点猪油,再放点酱油!那味道,真的绝配!等糯米蒸好后,母亲会把糯米端到旁边的邻居家,因为只有邻居家有打糍粑的大木锤和石槽,那时候很多人家都没有这两样宝藏,到了现在更是难找到了!而且每次要借用,都要提前说,就像排队,因为到了节日,打糍粑的人多,糯米要趁热才容易打地绵密细致,所以母亲蒸好糯米后就会立马端到邻居家去打!

我每次都会像跟屁虫,跟在母亲的后面,一起去凑热闹,看打糍粑。然而,打糍粑是个体力活,一般都是需要男子上阵,女生最多打几下就撑不住了!光是那把木锤就很重,当时我很小,每次大人们打完糍粑,我觉得好玩也想凑热闹图新鲜,想去拿那个木锤,但我根本拿不动!我家的糍粑,好些时候都是邻居家的大叔或者小辈子们打的(按族谱辈分,我在我们那里辈分很大,有黄土快埋身的人叫我爷爷的,我有时候觉得好笑!),因为父亲当时为了挣钱养姊妹几个,很少白天都在家的!将蒸好的糯米一次倒入清洗干净的石槽里,再用沾了水的大木锤去击打糯米。边打边沾水边给半成品糍粑翻面,直至打到软糯绵密无糯米颗粒!打完糍粑后,礼尚往来,母亲为了感谢,会留下一部分糍粑给邻居家。将打好的糍粑拿回家后,母亲要将糍粑分成很多个大小均等的小圆饼,摊在簸箕里,并撒上干面粉,防止粘粘。在分成小圆饼之前,还有一件特别有趣的事,就是祭奠!但现在这个仪式已经没有了,因为现在已经几乎没有人打糍粑了,都是用买了!虽然少了很多烟火气和味道,但也因为家里人不是很多,大家都已经小康了吧,对糍粑不太感兴趣了,平时家里也吃不了多少,想吃的时候随便去市场买点就行!每次在捏小圆饼前,母亲要拿一双筷子,每支筷子分别捏两个糍粑小圆球插在筷子的两端,一支筷子放在门口敬天地,筷子底下放一个碗。另一只筷子要放在菜园子里去,架在菜叶上,敬土地!小的时候觉得很好玩。现在看起来,或许这有些许迷信罢!但仔细思量,这或许也是一种风土人情以及对自然对天地索取的一种敬畏吧。也或许父母一辈的年代日子过地太苦,能吃饱就是头等大事,而能吃饱还能吃地好更是满足欣喜,所以那样的仪式更是一种美好生活满足的表达、寄托、感激与期盼吧!感激天地大自然的赋予!

在糍粑节期间,也是我们当时玩泥巴最好的时候!那会儿,在我们那里,几乎家家户户都流行玩的“泥坨坨”,我们叫捏“坨坨神”,我不知道其他地方怎么叫,是否有这个玩法,但我们那里的人小时候都玩过,而且还有口诀!玩之前先要挖好黄黏土,然后削几根竹签,竹签要均匀并能承受泥巴的重量,然后将泥巴搓成几个不同大小的圆球,但这个圆球在我们那里称作“坨坨”,然后用竹签穿上圆球,穿成人的样子,底下还有一个底座,然后念口诀,口诀我也快记不清了,大抵是:“坨坨神,坨坨神,请你下凡来,来哪里,……没有……好,哪里有个张果老,老神仙坐在大路边……”口诀念完后,将原本不平衡的“泥巴神”放在底座上,能放稳!其实很神奇,我到现在,自认为是一个文化人,学了知识,但我也难以解释当时的这个玩法!有时候我甚至在想:“这世间真的有神鬼之说吗?”我不太愿意相信,但有些事好像无法解释清楚!至于为什么要在糍粑节期间玩这个,是因为这时候的黄土最好弄,那时候我们那里到农历十月的气候就容易阴雨,有雨,黄土更黏,就更容易玩!我想大抵是这样的!但当时的老一辈们都说是,因为那时候农历十月之后阴气重,才能玩这个。说是这么说,只是没见谁真在去在意这个背后的来由,只是觉得好玩而已!当时也时常从母亲口中听说“坨坨神”的一些神奇事迹,说了大舅公和二舅公两个人斗法的事,就是用“坨坨神”,大舅公念完口诀后,说让猪八戒下凡,口诀念完,他的坨坨神平稳端坐在底座,这个猪八戒就真下凡,而二舅公的口诀念完后坨坨神倒了,在大舅公口诀念完坨坨神坐稳后,二舅公满地趴着吃土,吃板凳……

每次听到我都觉得很神奇也不相信,甚至还有些毛骨悚然,觉得这莫不是邪术!但在大舅公他们那一代这种事发生,我觉得几率至少比现在大!

“坨坨神”传到我们这辈,几乎没什么神奇色彩了,就是普通的泥巴玩具,哄哄我们小屁孩罢了!但不嫌脏还能听故事,也觉得好玩,还能让大人一起参与进来和我们互动,这让现在的我觉得这是性价比最高的玩具了,也很原生态,一切工具来自自然,全靠自己动手!至于不平衡的坨坨神为什么能端平在尖尖的底座,我想……应该是物理学的某种平衡知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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