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凤也没怎么搭理他,指了指北房,干脆的说道:“进!”
萧丰年作了个揖便向房中走去,多日未见爱妻,猛的一见竟不知从何开口,只见妻子身边已多了两个襁褓,两个婴儿似是刚吃完奶甜甜的睡着了,甚是可爱。
“丰年!快来看看咱们的孩子,看他们长得多可爱!”妻子红玉先开口说道:“这是姐姐,这是弟弟,看他那皱眉的样子多像你啊!”
萧丰年来到床边,看着两个孩子,握住红玉的手,说道:“辛苦你了,红玉。”
“有什么辛苦,一直是家姐在忙,三天都未离开我身边。”红玉说道。
“令姐和……”萧丰年突然转头四处打望,这才发现屋内已无他人。
“已经走了。”红玉道。
“走了!连夜走的?这么急?”萧丰年惊讶道。
“教中有事,姐姐和燕儿先走了。”红玉道。
“教中?红玉,这十年来我都不曾知道你还有个姐姐,到底是……”萧丰年疑惑的问道。
“丰年……恩公,十二年前幸遇你相救,红玉才得以存活到今日,亲人全都死了,现如今……就剩下这么一个姐姐,她……容我以后慢慢跟你说吧。”红玉道。
“罢了,不提这个,我曾答应你不过问你的往事,不说也罢。还是抱抱我们的孩子吧。”萧丰年慢慢抱起一个孩子端详着,不禁自言自语道:“可……竟是龙凤胎,枉我还是太医,神医后人……哎……脉都把不准了。”
“定是你心切,没有听准,行医把脉最忌讳心浮气躁,以后外出行医一定要小心,别因你马虎害了人家性命。”红玉嗔道。
“娘子说的是,是我有些心浮气躁了,我得改,我得改。”萧丰年又抱起另一个孩子笑盈盈的答道。
这时白若凤端着一盘吃食走进屋内,放在桌上,也不答话,端起一碗米粥来到床前,给红玉喂起饭来。
“相公也吃些吧。”红玉道。
“不了,我今日坐班,还要赶去太医院点个卯,没什么事我便回来陪你。”说罢,放下孩子依依不舍的走出了院子。
傍晚时分,萧丰年和红玉吃过晚餐,白若凤哄好孩子,便去收拾餐盘,萧丰年坐在床边时不时的拿着小鼓逗着孩子,红玉气色也好转了很多,坐在床上陶醉的看着丈夫和孩子,忽似想起了什么,从怀中掏出一只手帕,展于床上,冲萧丰年说道:“丰年,你来看!这是我的母亲……留给我的……唯一的一件遗物。”
萧丰年凑过去看了一眼,只见这手帕用羊毛织成,四周绣有金丝花纹,中间绣的是一白衣书生抬头望着远方,左手牵着一头牦牛,右手拉着一条白丝带,丝带远端则缠绕着一只锦鲤。那牦牛蹄下踩着白色的云朵飞在空中,昂着头看着远处金色的山峰,那锦鲤通体红色,背鳍如七彩虹桥般甚是美丽,锦鲤跃在空中也像飞起一般,引着丝带弯弯曲曲随风舞动,直到丝带尾端被一本书坠在一片绿草地上,手帕右上角的空白处绣着一首诗,正是唐代诗人李商隐的《春雨》,整张手帕做工十分考究,不像寻常之物。
“这只乘云飞升的神牛就是我们的儿子,这条七彩背鳍的锦鲤便是我们的女儿。”红玉用手指着手帕说道。
“那中间这个白衣书生就是我咯。”萧丰年指着手帕笑着念起那首《春雨》:“怅卧新春白袷衣,白门寥落意多违;红楼隔雨相望冷,珠箔飘灯独自归;远路应悲春晼晚,残宵犹得梦依稀;玉珰缄札何由达,万里云罗一雁飞。”
“你看这诗句写得多好,与爱人相见时的欢乐、离别后的相思和失去爱人的痛苦全在其中。耳环、情书均已备好,怎么才能送达呢?只寄希望于万里长空,飞来鸿雁……”红玉说着说着眼圈竟红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