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清楚这项罪名是什么意思吗？”他重重的击在办公桌上，“这可不是简单的故意伤害罪，而且证据充分，你想在监狱里浪费二十年吗？那种暗无天日的日子，连老鼠都唾弃的地方，你想试试看吗？”

没有任何回应，他认识到自己在和空气对峙。他敏锐的察觉到，何锦文的沉默不是因为不信任或是倔强，他只是判断出沉默是最有利的做法，仅此而已。

接下来的十五分钟，张行健继续尝试着威逼利诱的把戏，最后也如预料般一无所获。在丢下几句无用的威胁之后，他愤愤的甩上门，走出审讯室。

吉田奈奈子靠在墙边等他，她说：“你不该那么激动。”

张行健沉着一张脸：“他什么都不会说的，我们去见那个什么‘忻’。”

吉田奈奈子纠正了他的错误：“是忻阁下，不能对她无礼，这是杨老师叮嘱的。”

“装大人的小孩罢了。”张行健轻轻“哼”了一声。

两人走过转角，在往前几步就是泠的房间。

不同于阴暗的审讯室，给泠准备的房间简直是宾至如归的待遇。光是那张柔软的床就足以让拘留的犯人羡慕不已，更不用说独立的浴室、古色古香的茶几还有大屏幕的彩色电视了。

他们到的时候，房间的主人正在喝着茶看着电视里的内容。她不能离开房间，大部分时间就只能这样打发掉。两人进来的时候，她连看都不看他们一眼，道：“来谈条件了？”

“我们不是敌人，忻阁下。”吉田奈奈子上前一步，“请您再考虑一下，我们也不想就这样向上面汇报结果。”

泠抿了一口茶，这里的茶比在何锦文家里喝到的要差的多，她说：“你们真正想要的，是那个‘叛徒’的情报，否则你们早就向局里汇报了。杀了他才是你们来这里的目的，不是吗？你们在我的护卫身上一无所获，所以才来找我。”

“所以呢？”张行健早就失去了耐心，“你到底想怎样？”

泠放下茶杯：“我的条件不变，你们让他走。作为交换，我告诉你们有关叛徒的情报，就这样。”

张行健冷冷的说：“放在过去我会考虑下，现在你还提出这种要求？那个人，不管怎样，总局都会判断为‘知情者’格杀勿论吧？你要我们放走他？”

“那我们就这样拖着。”泠不甘示弱的道，她按了下遥控器，电视切了一个频道。

张行健还想说些什么，吉田奈奈子拦住了他，她说：“我们答应你的条件，我们让他走，关于那个叛徒你要和盘托出。”

这一下变故让剩下的两个人措手不及，她看到泠轻轻吸了一口冷气。后者继续道：“我怎么知道你们会不会毁约，先放了他。”

吉田奈奈子再度点点头：“可以，但他要发誓忘记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而且也不能企图回来‘营救’你。”

她发现泠脸上的表情变了。他们已经表现出了足够的诚意，按理说泠应该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才是。但那个“好”字似乎卡在她的喉咙里，让她迟迟发不出声。她张了张嘴，最后还是置气似的一扭头，道：“我还是信不过你们，我要再考虑一下。”

张行健愤怒的张开嘴，吉田奈奈子给他使了个眼色。她说：“明天我们再来。”然后拉着搭档走出房间。

“我知道你很急，但有点耐心好不好？”出了房门，吉田奈奈子就开始数落他。

“那样无条件的让步都只是让她得寸进尺，她到底想要什么？”

“我在试探她，”吉田奈奈子板着一张脸，“你看不出吗，她很犹豫。”

“犹豫？”

“……有时真怀疑我是怎么看上你的。”吉田奈奈子小声嘀咕道，“等着吧，她肯定会答应的，没有其他的选择。”

“但是那个男的……”

“不用管，反正他的话不会有人信的。重要的是，我们得让忻开口，不能被占得先机，不是吗？”

张行健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最后他叹口气，道：“好吧，能得到情报就好。”

在BHC的二人组走后，泠就再也没有了喝茶看电视的心情。她起身走到窗前，装作俯瞰外面的风景。

她来南区也有一段时间了，对这里也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