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满满四节课。

睡饱午觉起来，再次出发，目的地还是百业萧条的春平路，但今天换换方法，先去找校领导办个证。

马德带着丁腾鹤，各骑各的二手良驹，到食堂旁边的水果店买了点水果，来到一号行政大楼，在一楼厕所把水果洗了再上楼。

大学生就业创业辅导中心就在上面，隶属于学生工作处，功能设施还不算完善，现在有多媒体教室、交流报告厅、学生事务办理厅，但学士后流动站尚未建立。

大四的学生们经常来这里，丁腾鹤和指导老师们都很熟，跟到自己家一样。

“马德，你这个证有多大把握办成？”

“五成吧！”

丁腾鹤轻叹一口气，不意外，如果是自己，恐怕一成把握都没有。

“那要是办不成，工作室还开吗？”

“开啊！什么事都等着天时地利人和全部齐备了再干，不现实。能齐最好，不能也要努力。大多数成功，都是从准备并不充分的时候就开始，做着做着有了苗头，别人看好你，然后才一点点帮助你找齐各种条件，最后就成了。等你去了深城，就会深有体会。”

“嘁！老怂恿我去深城，我又没答应！你那个东厂到底叫什么也不说，我凭什么听你的，冒冒失失瞎闯？我要是被太阳神留下，工资说不定有一千三！”

马德呵呵一笑，有些话说早了没用。

就业创业辅导中心的门已经过了，然而马德却没有停下脚步，继续往前走，大胆地去敲科长的门。

丁腾鹤有点局促不安，憋着嗓子，压低声音说：“马德，那是科长办公室，你干吗？”

“躲什么？过来！”

“请进！”

“方科长好，我是平面设计大四的马德，我同学丁腾鹤。”

见老师和见科长大不相同，前者平易近人，后者大小是个官。

丁腾鹤佝偻着身子，迈着小碎步进去，脸上挂着一脸憨气的傻笑。

‘啧！小生意人之子！’

曾经马德不能想象，中年后已能理解了，丁腾鹤这副尊容，定是见多了父母在城管、工商、消防等小官员面前的卑微，有样学样。

九十年代的风气，一言难尽。

他不怪同学丢人，招呼对方大大方方进来，向科长打招呼。

“方科长，您解解渴，刚洗的。”

“你这是……”

他不给科长拒绝的机会，直接绕过办公桌，把水果放在窗台上。

塑料袋里外挂着少许水珠，在阳光下亮晶晶的，显得那些苹果、石榴和雪梨更加鲜艳可口。

他放好了就归位，恭恭敬敬站在科长对面，笑容可掬，直接提诉求。

“我想开个人工作室，首先从学校周边的商户做起，为他们提供广告设计服务。可一没名气，二没关系，想说服别人掏出真金白银，困难重重！所以我想借学校的官方名义一用，就叫‘杭工校办工作室’。”

马德说完，主动掏出学生证，双手递了过去。

方科长看着马德真诚的笑脸，接过他的学生证简单看了一眼，很快合上还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