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腿?”
潘石齐走近一看,发现此受害者确确实实是失去了两条腿。
“断腿处是有明显割痕的,很显然有人刻意为之,至于你们说的被物件砸断亦或是砸伤,确实有这个可能。”
陈浩然语气一顿,随即又道。
“但一两个偶然,那三呢?必然是特意。”
闻言,潘石齐点点头,又指着另外一具全身被包裹的尸体道。
“陈侦探的话令我醍醐灌顶,那一具尸体的头颅被利器砸烂,位置正正好在脑处,此人是一位设计师。”
他打了个手势,叫手下拿出一个文件。
“上面是死者的身份以及伤亡情况,这边已经通知了家属。”
说罢,他便将文件递给陈浩然。
陈浩然的一系列判断无疑是证明了他的能力,极强的逻辑让潘石齐等人认可,所以才将此文件共享给陈浩然。
同时,他们也希望陈浩然可以助他们一臂之力。
陈浩然接过文件,潘石齐在一旁又说道。
“陈侦探刚刚所说的确实如此,那失去双腿的是一名小学的舞蹈老师。”
陈浩然点头,眼神没有离开文件半秒,如他所言,失去某器官的死者是对应其职业的,失去双手的那受害者,是一位拳击手。
李安此刻也站在陈浩然身边看着,这个第一手资料他本人是没有看过的,他之前一直在维持秩序。
陈浩然静静的翻着,上面记录了受害者的家属,家庭地址,以及职业之类一系列的基本信息。
不过他并没有找到相关的联系,死者与死者之间,好像是不交涉的。
“潘警官,李警官,你们现在的初步判断是什么。”
陈浩然合上文件,还给了潘石齐。
“照你刚刚的推断,以及证据,我们现在有理由怀疑这是一场蓄谋的杀人案。”
李安神情严肃道。
“之前给予林成的证据存在巨大漏洞,证人本身也是有巨大嫌疑的,所以这案件我们需要重新审视。”
陈浩然点头,其实他还有一件事没有说。
他怀疑此事与之前的连环杀人案有关,若真如此。
“冯子轩,这件事到底和你有没有关系,暗金花为什么会找上门。”
陈浩然在心中疑惑。
他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这一句话。
“得罪了我,那我会将他最珍视的东西给抹除。”
这句话是冯子轩跟他说过的,从小到大,冯子轩都是不肯吃亏的主。
因为其性格原因,争强好胜的他常常与其他人闹矛盾,但总能以一种极其刁钻的角度去解决问题。
结果就是,报复了那人,他自己反倒是没什么事。
陈浩然曾亲眼见过,冯子轩把人打了一顿,将其打进医院,那人几乎是单方面挨打,后面哪怕报警,警方那边证据不足,不能判断将那人判断为正当防卫,最后那挨打的人还要为自己的医药费买单。
“他不是最在乎钱吗?我要让他挨打的同时花钱给自己看病。”
陈浩然目击了全程,他将打架地点选在门口位置,打架时将那人向着门口推去,使门被堵,外面的人帮不上忙,也看不见谁先动手,里面的人一瞬间也反应不过来。
在与其打架时装作一副弱势的模样,营造出互殴的情况,在他人拉开后又对其进行暴力打击。
挨打人的伤势都是冯子轩巧妙造成的,就比如那人眼角的伤,几乎是伤及眼球,光流血都有两个小时。
但冯子轩却以拳头不可能制造出切伤拒绝承认此伤口由他造成。
对方一直要求他全额赔偿,但冯子轩一口咬定不是单方面殴打,非要那人“吐血”,一再强调让他也出钱为自己看病。
协商时,他语言犀利,擅长抓住其说话的漏洞,将那人所说的所有实话化为“气话”。
击溃了那人的心理防线,对冯子轩以及其他老师无差别攻击,使得那人所说的每一句实话都无人相信。
一再僵持的情况下,冯子轩选择一手让步。
他将劝架人也拉上,协商时,他强调了伤势的产生——劝架人将当事人推倒导致的伤口,让劝架人也参与赔偿,减少了那人赔偿的金额与自己金额的同时,让其进入了可以忍受的范围。
但实际上,劝架人当时使当事人摔倒也是他一手构成的,所以说,自始至终他都是掌管着全局。
最终就是那人花钱还挨打,旁人明明是做好事劝架却也要花上冤枉钱。
事后,陈浩然也询问了冯子轩为何要那样做,为什么要将无辜的劝架人拉下水。
“无辜?凭什么说他无辜,你敢保证他没做过坏事吗?这个世界非黑即非白,而是一片精致灰。”
陈浩然看着这个与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霎时间神情恍惚。
看着这个曾无数次帮助自己的好朋友,他有些不知所措,陈浩然知晓全部过程,但他并没有选择举报。
这是陈浩然第一次包庇,对他来说,也是最后一次。
在那之后,陈浩然便渐渐疏远了冯子轩。
思绪回到现在。
“得罪了我,那我会将他最珍视的东西给抹除。”
陈浩然心中默念着这句话。
“最珍视的东西吗?舞蹈老师的双脚,拳击选手的双手,设计师的大脑,以及许久之前,视财如命守财奴的钱……”
他突然不自主的打了个冷颤,微微转头,他便看见了一个面熟的人。
陈浩然愣了一下。
络腮胡大叔?
那络腮胡大叔在看见陈浩然时,眉头也是迅速的一皱便展开。
显然,那络腮胡大叔对陈浩然很不喜,或许是讨厌侦探,亦或是讨厌在码头乱走乱逛的人。
不管什么原因,此人表现出的厌恶感几乎是不加掩饰的。
见陈浩然视线看向别处,李安也寻着望去,便看见了刚来的络腮胡大叔。
“负责人,你来的刚好,这边有人在现场发现了雷管碎片,但你那为什么一点都没有,这里可以给个解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