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烟雾淼淼,不见来路也没有去处。
“时又宁,时又宁,时又宁……”
是谁在一声一声的喊她?似泣似哭。
那声音如魔音灌耳,让时又宁心内惶惶脚步迟疑。许久,她握紧流金,一步步朝声源处走去。
浓雾层层分开,景象逐步清晰。
低矮阴沉的天幕,稀疏濒死的花木,浓稠腥臭的深潭。三个男人走入眼帘,一个走在前面,后面两个架住一个女孩,他们将她放在深潭边缘。
女孩幽幽转醒,清澈的眼底盈满惧怕与防备,她不敢抬头打量,只小心翼翼的询问:“三爷爷,这……这是哪里?”
“昨天你们让我习的咒术我已经学会了,我……我会听话的。”她被打怕了,再不敢违抗他们的命令。
时长林点点头。
他面色严肃,眼带审视地注视了时又宁许久,直看的她缩的更紧似是更怕,才微微扬手。
另有一人自外走来,手中小心翼翼捧着一个锦盒。
“又宁,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要逼着你学那些东西吗?”时长林问道。
“不知道。”时又宁低声回答。
“因为这是我们时家存世两千多年屹立不倒的根本,我现在将重担传给你,你来代替我们这些老家伙守住时家,好不好?”时长林蹲下身子,像是与她商量,但语气却不容置疑。
时又宁直觉有诈。
但她不敢直接拒绝,吞吞吐吐地说道:“我……我还小。”
“你已经二十岁,不算小了。当年你姐姐接过这个担子的时候,才不过八岁。”时长林有些惋惜,“若非她骤然离世,这一切也落不到你身上。”
时又宁抿紧了唇瓣。
她来到这里才知道自己竟然有个双胞姐姐,刚生下来就被送了过来,小小年纪就遭受这些非人折磨,更是不到二十岁便早早逝去。
时又宁心疼这个未曾谋面的姐姐,由此更恨这些所谓的族内长老,也恨她们的父母。
“可……可……可我很笨,什么都不会。三爷爷,我,你再让我多学点东西吧。”这里让她愈来愈不舒服,她的心扑通扑通通直跳,似要从嗓子眼蹦出来。
时又宁磕磕绊绊找着借口,时长林却已然不耐烦。
两个男人上前摁住了她。
“三爷爷,这……这是做什么?”时又宁更怕了,身体抖如筛糠。
时长林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匕首。
“这把匕首唤做流金,它今日饮了你的血,便会认你为主。认主之后,它会随着你的心意变化各种物品形状,乃是不可多得的宝器。”时长林抚摸着流金轻声介绍。
“我……我不是很喜欢。”
时又宁忍着心底的惧意,小小声的拒绝。
“你必须喜欢。”
时长林不欲再拖延,他迫使她睁大双眼,冰凉地匕首贴近了她清澈皎洁的眼珠。
“三爷爷,你这是……啊……”
时长林手腕微转,黑白相间的眼珠伴随着红色浆液,被他轻轻从眼眶中挑了出来。
时又宁惊声尖叫。
她拼了命的挣扎,“三爷爷你放过我吧,我求你了,我给你磕头了,求求你了。救命啊,来人啊,救命啊,救救我……”
谁来救救我?
“没人会救你,你也不需要别人救。你是时家的女儿,这是你的命。”时长林动作麻利毫不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