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响门环，夜里，清脆的响声传出老远，不久，门后传来门房黄林平实苍老的声音，“如此深夜，何人唤门？”

黄惊梦一听是黄林，便上前说道，“林伯，是我。”

听闻是小姐的声音，黄林忙将府门打开半扇。

黄惊梦和谷万圻朝黄林点点头，便疾步走进府中。

在厅中等了半饷，黄庭步伐匆匆地赶来。

见黄庭进来，谷万圻和黄惊梦连忙起身行礼。

“父亲！”

“义父！”

黄庭摆手让两人坐下，“你二人深夜回京，怕是有要事，速说。”

谷万圻面露郁色，说道，“义父，我们查到方家的血案与一本叫作《洛河三水神络图》的古书有关。方允之得到此书后，性情大变。起初他深研书中内容，而后却将此书封存，不许任何人碰触，此后不久便遭杀害。而做此案的凶手是七个江湖杀手，不过琎赫在长安靖善坊发现他们均被灭口，一个中间人临死前交待，是有个神秘江湖中人雇他们杀人的。”

听着谷万圻的讲诉，黄庭靠在椅背上，低着眸，仔细分析止凶案细节，片刻余，“你们的意思是江湖斗争，买凶杀人？方允之一介书生，官宦世家，和江湖道没什么关系吧。”

谷万圻一时语塞，黄惊梦接过话茬，“那本书是陈叶飞送给方允之的。”

黄庭一皱眉，“陈叶飞？户部尚书陈叶飞？”

谷万圻和黄惊梦相视一眼，向黄庭点点头。

黄庭微微怔住，而后陷入沉思，一时没有言语。

“爹，方家人的死定然与这书有关，而书又是陈叶飞送的，方府案后，他立时升迁，从侍郎跃至尚书，很难说他与此事没有关联。”黄惊梦见黄庭沉默，有些急切。

黄庭一摆手，神情很是为难，“陈叶飞是左相韩洪宣的四姑爷，他这个新晋尚书可是齐国公老将军保举的。如今右相回京，立嗣之事再议，若此事牵扯到陈叶飞头上，有人就此作文章，怕是很麻烦的。”

黄惊梦和谷万圻也是一阵沉默，他们没想到陈叶飞背后竟会是左相。

左相虽是个骑墙派，但毕竟是当今宰辅，其门生、同窗不少都是朝中要员。

而齐国公蒲生行是黄庭、唐厉和六家侯爷的旧交，过往甚密，也都是皇长子的拥立者。如今两党相峙，左相中立，为立嗣吵得不可开交，若此时牵扯出陈叶飞，怕会被大作文章。

谷万圻忽而想到了些什么，“义父，官家已经下旨，虎夜司与我们同查此案，京中右相等人的眼线走了大半，我们可以先先查查这书到底有什么门道，至于陈尚书，尚没有证据直指此事与他有关，可以暂且沉默。”

黄庭想了想，点头，“好吧，也只能这般如此了。书，我会找专人查的，你们回京若是耽搁久了，也是很麻烦的，还是速回南京府，昨日虎夜司司首刘祉辰一众便已离京，别被抓了把柄。”

当夜，谷万圻和黄惊梦便离了汴京，自两人走后，在汴京城门上那些为两人开城门的羽武卫和为首的副将无声无息地消失了，二人夜里回京的消息没有走露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