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冷气似乎不再奏效,毕竟只是青衣冲进来时带进来的些许水气,帐篷里生着篝火,很快便消散了,随即叶无尘睁开双眼,继续忙下去了。
可没写几笔叶无尘便将笔丢到了一旁。
倒不是写完了,只是有种不知名的预感,突然写不下去了,抬起头看向正光着身子在篝火旁摇头晃脑的青衣只得无奈一笑,站起身将自己的衣服给他拿去一套。
“地上这些册子要是被水泡了,到时候是要你去晒的,而万一纸上的墨散了需要重写,新纸墨的销还要从你的月钱里扣。”一边走一把说着,语气很平淡,叶无尘自小面对何人何事都是笑盈盈的,因此这种以平常脸说出来的话,对自小便跟在自己身旁的青衣很是受用,毕竟这样说话他从来都没有猜出来自己这是不是在开玩笑。
只是他倒是没想到这话成了此刻压倒青衣暴走神经的最后一根稻草。
“这些破册子没用的,公子你真的以为你弄好了这些破玩意,咱们那位新族长就会正眼看你了吗?无论是你爹还是你大哥,他们俩平日里的作风什么时候是把你当家人似的放在心上过,你怎么为他们付出,他们都不会记的!这些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接受啊!”不提还好,青衣看着地上的那些册子就来气,他们二人之所以搬出来住在这破地方就是为了它们。
家族规矩,每人每月都要交伙食钱,即便是公子也不例外,再加上夏天屋子里用来解暑的冰块,即便是最低的档次,俩人的余钱也不够买这莫多的笔墨纸砚,即便这任务是叶无尘那位即将继任族长之位的父亲亲自给他下的令,笔墨纸砚的钱也是一分都没有给。
无奈之下两人只好搬来外面,一来省下采冰钱也能勉强避暑,二来这里是山林能就近打些野味作为口粮,如此采购笔墨的钱也就勉强够用了。
其实还有第三件事,叶家城内是禁酒的,如今再过几个月就是他父亲的继任大典了,如此盯着城门口,也能警告城中商贩和那些守门的兵士,这几个月先老实点,不过这一层叶无尘并没有跟青衣说,不然他那个性子指不定跟城门口的人说出来些什么,有些事情点到为止就行了。
“公子,您休息了吗?”
叶无尘本想好好的和青衣好好说说,不要总是这么口无遮拦的,对谁都不好,更何况最近几年他连大哥和父亲都看不惯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只是脑海中还没组织好话语,突然帐篷外就传来了一阵急促的声音。
“没有!”
叶无尘有点被吓到了,立马捂住青衣的嘴,即便他此时也没有继续说下去了,可有些话跟自己说是一回事儿,让他人听去传到家主耳中那就是另一回事儿了。
好在外面大雨倾盆,自己动手也快,至少外面的人应该是没能听去什么了。
外面的人几乎在他回话的瞬间便冲了进来,来人蓑衣已被雨淋透,脸上满是雨水,不过即便如此却一点也没浇灭他脸上的杀气。
“子牙叔,您今晚不是要带队巡夜吗?怎么会跑我这里来了?”来人是个熟人,浅浅回忆了一下今日的巡逻安排,叶无尘心中那分不安急剧增加,毕竟他这儿离叶牙子的巡逻位置可完全是两个方向,怎么也不该是碰巧路过进来打个招呼的,更何况他此刻满脸杀气。
公子,后山有座坟被挖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