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殃……”
南城上空,鲸船上的几人地看着滚滚流逝的雾海巨蛇,混沌的白粒叮叮当当地敲打着脚下船舱,惊骇悚然之下,他们只能痴呆一般地喃喃说道,
吴缺最终还是救了……不,或者说放了他们一马,他竟真的在袖中藏有一块石源,并在鬼蜮降临的刹那将石源拍在了鲸船之上,强行启动了船舱的迁移符阵,
这一点石源是吴缺当年能携带的极限了,虽无法进行远距离的空间跃迁,却也足够他们脱离雾海的范围,逃得一命幸存,
但他以及吴沁二人,却在迁移发动的前一瞬跳下了鲸船,冷家三人眼睁睁地看着吴缺被雾海吞噬,手脚发麻得连话语都说不出来。
“……他真的还是人吗?”
算人,算天,自从柳巷出来以后,京都百花宴的大小一切都在吴缺的计算之内,任何的偏错不是被扼杀就是被利用,成为吴缺夺得命灯,从鬼国身上咬下一块血肉的筹码。
相比之下……红尘司的三人从始至终都被蒙在鼓里,行事算计都在吴缺的规划之内,自己引以为傲的先见算道,反而成为了蒙蔽自身招子的迷雾。
到底谁才是算者?到底谁才是修的卜卦仙道?
可他们又怎么明白,吴缺逃出宫的这一年,加上前世一生数千载的岁月,吴缺无时无刻不在谋划着今日的这番情景,
他只在红尘司进修了极短的时间,却硬生生有寿命填出这一世惊天擘画,自踏入柳巷青绿馆以来,京都内几乎所有的变数都被他算计其内,
整条逻辑链上无论哪一个点出现了纰漏,吴缺都有另外一条完整且详实的路线,最终定格在他脑海中的,是一条错综交织的巨大网图,描摹了他在鬼国中每一条可能存在的生路,现在发生的,只是其中一条路线的必然结果。
船角,冷粟身上的灰火和污秽缓缓消失,耳目和嗓子终于恢复清明,天妒已经消失,他在获得了卜算之道上巨大精进的同时,也失去了改变了命运的唯一机会。
“混蛋……”
冷粟咬牙,切齿,一个好好火公子被气得浑身颤抖抽搐,他的两个姐姐有些奇怪,毕竟于他们而言结局还算不错,
无论是红尘司还是那些小宗小派的弟子,吴缺都给了他们一条生路,既定发生的鬼蜮——祸殃也没有伤及他们分毫。
……可如果冷粟见到的是这样一副未来,天妒应该不至于如此强烈,或者说根本不会发生,他甚至没有挣扎的必要。
因为命运对他们的结局是有利的,除非冷粟想要鲸船上的人葬送在雾海或者鬼国之下,不然不会被因果律影响得如此强烈。
可这怎么可能?
也就在这时,上方的云层中发生一处微不足道的扭曲,密集的雷光聚拢在扭曲中心,然后化作一线的白光打落下来,将我们那羸弱的冷公子打得浑身乱颤!
“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