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昶失控大叫，能够以祷词请告祖灵降临的，只有兼具吴家血脉和魂灵鬼族后裔，像他一样只能做到安抚和蒙蔽，吴家中人，却可以做到祈请鬼祖的一部分力量降临此地！

“你不是夺舍？你是真正的三殿下？！可为什么……”

刘昶迷蒙不解……且嫉妒欲狂，可他还是快速反应过来，鬼神巨大的身躯在白玉石阶上奔跑，企图拦下口中不断祷告的吴缺。

可下一刻，他的身体仿佛被什么牵绊了一样，黑色的泥淖在他脚下扩散，一个个的，他曾经亲手虐杀的人从黑水中爬出来，惨笑着，哭嚎着，将他尽可能地束缚在原地！

「刺青图·罪」

小小的人儿站在黑水之中朝他挥手，黑水的范围迅速扩大，刘昶杀过的人着实不少，但毕竟常年处于上秦地界，能够享受的，大部分也只是普通人，无法像杀死禁卫一般将他虐杀吞吃。

但这也已经足够了。

“三殿下……不——不——！请饶了我，我不想死——！”

“敬告上秦第二十三代祖先，不孝子嗣吴缺请降周天一甲子……”

刘昶的那颗蛇头都急得几乎裂开，可吴缺口中的祷词没有半点停顿，手中的三根老香快速燃尽，白玉石阶尽头的陵寝，在一声声祷词之中若隐若现……

“唉……”

一声极旷远的长叹在颠倒宫内缓缓响起，好似长风，好似雨露，却又更似业火，让听者闻之便顿觉心神一空。

紧接着，一缕缕黑雾从冻土与焦土之上渗透而出，无论刘昶怎么哭嚎怎么抵御，依旧不可逆转地融进他的魂体之中，

黑雾就好像世上最为温柔的手术刀，如同如抽次剥茧般，一点点将刘昶的血肉化作丝线剥离本体，

剧烈的疼痛和虚无感充斥在刘昶的脑海，可他却连尖叫都无法发出，只能在极短痛苦之下，一点点地看着自己的身体逐渐消失……

“嗒……”

半枚晶莹的玉片，以及三具赤条条的身体跌落阶梯，罗宴，无道以及石陌三人竟很好运地还活着，当是刘昶只顾着厮杀，没有机会分出多余的心神将他们吞噬消化。

吴缺在阶梯上跪了很久很久，久到周围鬼祖的力量完全化雾消散，他才敢缓缓起身，然后探手将空气中逸散的蛇神之力摄入体内，

灰白的雾气沁入吴缺的身体，在手背上隐隐浮现一枚蛇首人身的青黑图腾，可还未成型，便被一片刺青图腾扯碎分食了个干净，再无半点残留。

“好歹留些给我这个主人啊……”

吴缺在心中默默骂着那群祖宗，可却无可奈何，也是这时他脖子上的青火逐渐熄灭，满身狂躁的气息波动也逐渐恢复原样，对，一日的水准。

可现在，谁还能把他视作一日道行的小修？罗宴三人，以及一直在岩缝中目睹了这场厮杀的李小鱼和冷粟，此刻看向吴缺的眼神就如同看着什么逆天怪物。

“这下……我该怎么处理你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