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被一朵食人的邪花整个儿地包裹在内,冷粟直感到无数滑腻无骨的手掌在他浑身上下摸索,再一层层的朝下吞咽进去。
下坠途中他摸到了脖颈弯折的李小鱼,顺带着将她抓入了火卦衣之中,并喂食了几粒生血的丹药,
可后者的伤势远比他想象的严重,要害处血肉的大量亏损已经让李小鱼接近濒死,火卦衣之外的那些“花蕊”似乎还带着强烈的血毒,以至于她控制不住地抽搐晕厥。
“大姐……你别死啊,你要是死了,明宗的天下征伐印应该不会落在我的头上吧?”
冷粟身子因为寒冷和恐惧有些发抖,但他依然将体内不多的灵炁渡入李小鱼的口鼻之中,嘴里止不住地念念有词,
“你爹是疯子,你哥是疯子,你全家都是疯子!老子可不想因为一个太监而被十三支峰追到死啊……”
在李小鱼的眉心,一圈血色的花印正缓缓凝实,甚至喷薄欲出,这就是明宗天下征讨印,甲等大宗行走的特权,
明宗的嫡系子弟若是外出历练被杀,心血凝炼的血印会死死黏在害人者的隐秘之处,遭遇同修明宗心法的门内人会被立刻认出凶手的身份。
吴缺放过先前那两个明宗子弟,便是因为不想惹得征讨印上身标记,这玩意即便品级寻常可却因为无害无形,比起附骨之蛆还难以根除,麻烦的紧。
因而冷粟心里实在有些发怵,老太监早就走远了,对李小鱼这个祭品的性命可谓是毫不关心,却让他这么个烂好的路人遭受此等劫难。
想到刘昶那个老太监,冷粟的心中依旧是一凛,他很确定那是上秦内宫宦官的服饰,可为什么上秦中人会出现在空洞之中?石台之上的众位师长不可能单单将他一人放入。
而且那修为又是怎么回事?移山的力量,这绝不是四千年以下修为的低境修士可以拥有的,更何况老宦官这样没有半点修道的气息的……一介凡人?
而且看他背后的硕大虚影,却又好似法相的路子,上秦不是凡俗国度吗,哪里来得这么高等的道法传承?
疑问实在太多了,冷粟将手中的石子扔的起了烟,那天机渺渺依旧深不可测,可越是这样,算子的本能冲动让他起了极大的兴致,以至于他几乎忘记了自身处境,
石子卦可太没意思了,总得需要些其他的媒介,因此冷粟将视线落在了一旁沉睡的李小鱼身上,后者一头丝缕分明乌黑鲜亮的头发,在他眼中已经变成了最好的掐算道具。
因而他有意无意地,站在了李小鱼平平坦坦的……背上,邪恶的双手探入后者散开的头发,作势就要攥下几根下来。
然后李小鱼就这么莫名其妙地醒了过来。
可也就在此时,外界花蕊蠕动终于消失,火卦衣形成的团状物如同从上方被摄入了一处空洞,直挺挺地掉落了下来,
“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