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文秀两步并作一步,停在了陆承骁门前。
她趴在门缝上往里看,里面黑黢黢的,什么都看不见。
“那群狗杂种,他们不是娘生爹养的,小陆活活要被他们打死他们才甘心,这群黑心肝的东西!”
钟文秀常年干力气活,手上的力道大得很。
想到陆承骁现在的身体情况,他身上再多一点伤,都会要了命。
人命关天的事,她没想太多,肩膀直接撞开了门。
木头门被打开得格外顺利,甚至因为她力气过大,还来回摇摆着发出“咔吱”响声。
“我倒要看看你们这些不要脸的东西有多么厚脸皮,这么好的孩子,你们怎么就……”
姜婵音慌乱地跟在母亲钟文秀身后挤进来。
就看到陆承骁坐在床上。
男人旁边的椅子上,坐着一个长相清秀的小姑娘,她手里还捧着碗。
两个人正……摸黑喝着稀粥?
反转来得猝不及防,钟文秀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以前她们赶过来的时候看到的,要么就是陆承骁血流不止的模样,要么就是那些人骂骂咧咧正在打人的状况。
这么温馨诡异的场面还是头一回遇到。
母女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脸上的笑容浮现出几丝尴尬。
姜晚吟手里的碗一时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放下。
她眨巴着眼睛,还维持着刚刚喝粥的动作。
钟文秀最先反应过来,两只手有些局促地交叉在一起。
她脸上是尴尬又淳朴的笑容,急着向姜晚吟解释。
“没,没事啊,我们刚刚在外面还以为是那群人又来了。”
陆承骁顺着声源的方向抬起头来,听声音就知道来的人是谁。
男人摸索着从抽屉里面拿出了一根烧了半截的蜡烛。
姜晚吟还从懵圈中没有缓过神来。
点燃蜡烛之后昏暗的屋子里有了一丝光亮,姜晚吟脸上才露出了尴尬而又礼貌的笑容。
屋子里实在是局促,又没有可以坐的地方。
她连忙起身,把自己身下的椅子让了出来。
“您坐。”
“不好意思,吓到你们了吧。”
钟文秀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姜晚吟弯腰,把椅子搬过去,脖子处凉透透的进风。
她忽然想起来自己没有穿着内衣,为了避免两个人有什么误会,连忙重新把锅端起来挡在了胸口前。
钟文秀后面的小姑娘对着姜晚吟甜美地笑了笑。
看到来的人明显没有恶意,姜晚吟暗中踩了陆承骁的脚,示意他说话打个圆场。
靠在床边的陆承骁脚尖忽然传来了痛感,他眉心微蹙。
“我没事,最近晚上你们就不用过来了。”
他的态度冷淡,好像除了冷漠之外,这个人就没有了多余的感情。
姜晚吟扭过头去,看着陆承骁的脸。
蜡烛的火苗跳动着,影子映在他的脸上。
他的鼻梁高挺,轮廓深邃,如果眼睛没有受伤的话,应该有一副很好的皮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