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嗖!”
刘景一睁眼,看到的是纷乱的战场和不知道哪里飞来的箭矢。
两只胳膊被一左一右架着,快步朝着己方后阵跑去,护心镜的位置隐隐传来剧痛,胸前的甲叶也破损了不少。
来不及思考自己这个二十一世纪的蓝星宅男为什么穿越到了战场上,生存的本能让刘景的双腿捣腾的更快了。
余光一扫,整个战场他们这方明显不敌,许多士卒都在溃退,好在刘景身旁十数人一直在周围拼死保护,硬是把他从战场前沿抢了下来。
这一跑就是小半个时辰,直到部下抢了一匹马给他放了上去,浑身剧痛的刘景再也无法坚持,昏了过去。
三个时辰后,一座荒山上,口干难忍的刘景渐渐恢复意识。
原来他穿越过来这具身体也叫刘景,当前是一名队正,管着五十人。
此外,他还有个额外的身份,本府节度使的私生子。
当今是大乾朝两百三十五年,中央势微地方纷乱,为了安民戍边,在地方多设节度使。又为了方便中央掌控,节度使多为小镇,大的两三府,小的只有一府。
刘景所在的蜀地文德府,便只有一府三县之地。
节度使本有两位嫡子,可天不遂人愿,一位落水而死,另一位在战阵中被流矢射死,以至于后继无人。
两世为人的刘景再次回忆数次和节度使会面,他明显感知到便宜父亲想传位给他,毕竟他是节度使仅存的儿子了,但蜀地乱了几十年,藩镇互相攻杀,造就了牙兵桀骜大将拥兵自重,如果没有实力,别说坐稳节度使,身死族灭的先例也是屡见不鲜。
如果有时间慢慢提拔心腹,重用私人,养望练兵,还能徐徐坐稳。但自打两子早逝,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节度使就身体不佳,上个月更是吐血昏厥,醒来就不能下地了,这直接导致本镇的各实力派人心浮动,个别大将甚至有些不听调度了。
“看来这次和临镇交战,是大帅要我来镀金的,一千打六百,却是个大败亏输的结局,就这样撤下去,不止前途尽毁,一旦大帅不测,我恐怕有性命之忧。”
以节度使现如今的身体状态,最多一年的阳寿,若是他没有立下大功,具备威望和实力,位置传给刘景他也坐不稳,届时若有大将造反,内外串联,他根本没什么反制手段。
必须要自救!
双手支撑,刘景试着起身,这轻微的动静立刻惊动了周围之人,一个高大强壮面容和刘景有些相似的憨厚少年,忙凑过来道:“大哥,您醒了!”
此人是刘勇,刘景的族弟,是刘家新一代少有的猛士,步战攻坚,披甲步射都是一等一的好手,他和另一个出去找水侦查的刘续,是刘家安排在刘景身侧的心腹族人。
翻找这具身体的记忆,刘景渐渐有了思路,虽然己方大败,但这道难题也不是没法解,只能死中求活试试看了。
刘景勉强起身:“是阿勇啊,过来说话。”饮了几口水,缓缓问道:“弟兄们现在情况如何?”
刘勇摇了摇头:“大帅给大哥派来那一火牙兵还好,本队除去战死剩下的二十几号弟兄有些不想打了,都嚷嚷着想早点撤回后方去,如果不是附近还有敌军的游骑追杀,恐怕大家现在就要跑。”
刘景望着有些焦急的刘勇,轻拍了拍他满是老茧的大手,“没事,咱们还有法子,走,扶我起来看看。”
刘勇顿时心中一安,搀扶着刘景走了出去。
空地上,三十几号人分成两波,一波仍保持着肃杀和军纪,是大帅派来保护刘景的一火精锐牙兵。另一波二十几人,是本队除去战死剩下的兵马。
随着刘景现身,原本闹哄哄瞎嚷嚷的本队兵马,立刻小了声音,刘景平和的面色让众人躁动的心出奇的平静了些许。
刘景在刘勇搀扶下,缓慢朝着空地中央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打了败仗,弟兄们都不开心,我也如此。”随后轻笑:“本来带大家出来是升官发财来的,官和钱没弄到,人还又死又伤,这搁谁能不闹心。”
众人一阵轻笑,紧绷的气氛顿时轻松起来,大帅派过来保护刘景的牙兵火长韩德,抬起头盯着刘景,脸上露出惊讶。
“但要说咱们就彻底败了,像个没裤裆的逃回去,我看也不至于。”说到这,刘景面露自信:“现在本队正有个反败为胜的法子,需要弟兄们跟我拼一把,别的不敢说,打起仗来我必定冲锋在前,打胜了钱财功劳绝不亏待诸位。”
队伍中顿时骚动起来,牙兵火长韩德见状,起身呼应道:“若有取胜之法,还望公子示下。”
这声公子,顿时让众人回想起那个传言来,都传公子是大帅的私生子,未来可是要继位的,这要是真的,他们就是元从老人,富贵还不应有尽有。
有胆大的叫嚷道:“对,公子你就说说看,咱们爷们儿也是带把的,没人想就这么跑回去,但敌军人多势众,咱也不能送死不是?”众人纷纷应和,既然敢出来当兵吃粮,大家就有拼命的准备,只是不能白死,否则家里婆娘和孩子就过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