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再走了。”一双纤细柔软的手慢慢合在另一双略显粗糙的大手上,周围的虫鸣声似乎停了下来,静谧的河面上只有一声轻柔的应答在夜空中掠过,“良爷放心,在良爷了却心愿之前,我都会在良爷身边看着良爷,不会再走了。但同样的,良爷也务必答应我,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前,良爷也切不可与我不告而别。”
“我还欠着你一条命,而且也与闯王辞行来与你赴约,又怎会不告而别?”良并没有过多在意穗话语中的深意,只是一味应允,略带玩笑地说道,“倒是你,从刚见面开始就时不时说些话来诈我,偏偏我还很难识破,这次倒也算正经,我应该可以再信你一次吧?”
“良爷刚刚还说不想秋后算账,这不是又在翻旧账么?”穗见良不为所动,反而愚钝得翻起旧账质疑自己,不禁有些无奈与嗔怒,“既如此,那良爷便都说说我都骗了良爷些什么,今天在此一次算清了便是,以后就休要再提了!”
“真要说的话从你那晚河边刺杀我败露后说的什么修生祠、塑金身那番装出来的假哭就开始了吧?”良爷没听出穗的气话,只当穗是与自己细数往事,便老老实实地回忆着,“虽然后来你好像确实与我承认了些自己编的谎话,但总体最大的谎应该是最后你不告而别后得知这一切真相的时候才醒悟过来的,现在看来你果然很会——”
“你你你!”穗见良又老老实实地复述起来,丝毫没听出自己的气话,心里对良的不察更是不平了,“你这愚钝的家伙,我真是恨透你了!”
“愚钝?因为我没有识破你的谎吗?”良有些不解地一愣,随即又默认般点着头,“不过恨我我倒是能理解,毕竟无论如何,当初害得你亲人离散是我的过错……”
“你根本不理解!”穗的声音有些颤抖,已然带上了些哭腔,似乎良提起自己的亲人再次触动了心里纠结已久的某根弦,竟是直接站了起来,香肩止不住地颤抖着,眼里噙满珠泪,“你根本不知道我为了能和你一起,心里承受了多——”
“嘭!气氛愈发失控的一刹那,夜空中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夹带着各种异色的光团升上夜空绽放开来,打断了穗剩下的话语……
“啊!”穗明显有些猝不及防,突然一阵强风从岸边袭来,将小舟吹得有些剧烈摇晃…
“满穗!”良见势不妙,来不及多想,径直冲向了那即将被甩入河水中的身影,“拉住我!”
“噗通!”指尖相触的一刹那,小舟彻底失衡,二人纷纷跌入水中…
冰冷的河水刺痛着二人的每一寸肌肤,突然灌入鼻腔的河水连良都有些措手不及。好在二人的手拉的够紧,良很快就一把将穗的身体拉到了身前,再腾出手来绕过腋下,紧紧环抱住那副略带滚烫的娇躯,稍微习惯了水下环境后便往上方小舟的阴影处游去……
穗已然失了水性,情急之中只觉得胸前有只强力的臂膀紧紧抱住了自己。二人贴得极近,穗那原本有些慌乱的思绪不由被那一圈温暖所渐渐安抚,河水的冰凉似乎也不那么刺骨了。
“噗哈!”良一只手够到了小舟的边沿,随即很快便熟练地将穗带上小舟。
“咳咳!”穗捂着胸口不断咳嗽着,湿漉漉的发丝紧紧贴在脸颊边,“良、良……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