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滴滴-哒……”
徐云峰猛地从混沌中被一阵刺耳的复古手机铃声拽回现实。
他眯着一双还带着熬夜血丝的眼睛,眼前模糊一片,只隐约辨认出那是一部滑盖手机,像是从哪个古董铺子里逃出来的玩意儿。
来电显示上赫然跳动着两个字——“伽狸”,这让宿醉未醒的徐云峰第一反应是哪家咖喱外卖这么敬业,大清早扰人清梦。
“喂?是我点的咖喱鸡腿饭吗?”徐云峰懒洋洋地接起电话。
“徐云峰!你这个混蛋!还想吃咖喱饭呢,做梦吧你!”电话那头,一个女孩的声音尖锐而愤怒,炸毛指数直逼五颗星。
徐云峰被这一嗓子吼得瞬间清醒了几分,脑袋里嗡嗡作响。
“哎哎哎,我说大姐,您哪位啊?”
“你!”女孩气得几乎咬碎银牙,
“徐云峰,你别给我装蒜!你为什么没回我消息,现在还敢这样跟我说话?!”
说完,女孩愤而挂断了电话,留下一串忙音在徐云峰耳边回荡。
徐云峰愣了愣,这小妮子火气还挺旺。只是,这究竟是哪一出?
随着滑盖手机啪嗒一声合上,徐云峰伸手往裤兜里一摸,企图找回熟悉的苹果手机,却只捞出一串钥匙和几张皱巴巴的零钱。
徐云峰眉头一挑,满脑子浆糊:“这他妈的是在拍科幻片?老子的iPhone呢?”
环顾四周,却发现自己正瘫在一张油腻腻的网吧椅子上,老旧的电脑屏幕闪烁着昏黄的光芒,劣质烟味儿和泡面味儿直往鼻子里钻。
角落里,一群杀马特小崽子正在激战,时不时发出一阵鬼哭狼嚎的笑声。
这场景,分明是二十年前的青春时代,那个他还是一枚青涩小处男的时代。
“哎,峰哥,陈伽狸又给你打电话了?她还生气呢?”一个贼几把熟的大嗓门传来。
身旁,一张笑得跟朵盛开的向日葵似的大方脸凑了上来。郝歌穿着一件夸张的印花T恤,杀马特锡纸烫在昏暗的网吧灯光下显得格外扎眼。
他正一手抓着鼠标,一手拿着半瓶矿泉水,满脸关切地看着徐云峰。
“我擦,你什么时候烫的这狗头?做完项目受刺激了?”
“项目?什么项目?”郝歌一脸茫然,“这头不是你忽悠我去烫的吗?大哥,还没睡醒呢?”
这次换徐云峰一脸懵逼了。
他刚才还西装革履地在五星级会所里搂着美女喝大酒,为了一个大项目拼死拼活。怎么一觉醒来回到了高中时期的网吧,还莫名其妙被一个娘们儿骂了一顿?
徐云峰揉了揉太阳穴,决定先解决心头的疑惑:“这咖喱是哪路神仙?怎么感觉我欠她八百万似的?”
郝歌一听,差点笑得从椅子上摔下去:
“峰哥,你脑子被驴踢了?陈伽狸啊!咱们班的班花,你天天跟个痴汉似的盯着人家背影流哈喇子,高考完了在这儿装蒜呢?你敢这么叫她,小心她知道了把你生吞活剥了!”
徐云峰一听,一股电流顺着脊椎直冲天灵盖,把他那点宿醉震得一干二净:
“我靠,这……这他妈是真的重生了?”
想当年徐云峰靠着能把死人说活的嘴皮子当上了班长,而陈伽狸则是年级里知名的“三好学生”——当然不是品德好、学习好、身体好,而是家世好、样貌好、身材好,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虏获了年级里一大半男生的芳心。
仗着亲爹就是班主任,陈伽狸在徐云峰面前作威作福,大到抄作业小到买零食,徐云峰简直成了随叫随到的私人保姆。
可谁叫陈伽狸长的实在一枝花,白嫩的脸蛋配上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一来二去的,徐云峰不仅没生气,居然还对陈伽狸产生了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