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们对老夫有什么好的建议,也请务必真诚相告,相信吾一辈子交友,总有少许是真心的吧?”
完颜璹看见苏椿望了望刘祁,似在思索,他还送上一颗定心丸:
“苏兄不必担心人多嘴杂,京叔人品可靠,这点事情还没必要遮掩。”
苏椿把心放下,便继续说道:
“老实说,我们来汴京招募文人、匠人本来就是合则两利。
一是可以充实队伍文职,方便管理地方、种田发展;
二是可以救得一批人命,佛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嘛!
依我看,你们一大家子,包括刘祁都可以考虑跟我们走归德,去泗州,等待时局明朗。
至于最后是回汴京,还是跟随我等去海州,躲到郁洲岛上,全凭子瑜兄自愿。”
完颜璹听完笑了笑,说:
“我这个宗室身份,倒还真不太好走,如果向皇帝求情,不知道能不能以监军身份出汴京,至于刘祁,京叔你自己怎么想的?”
刘祁倒也有在听,他听到自己名字时,倒是瞬间回过神来,他回答道:
“这个嘛,吾觉得苏先生、宋先生说的挺有道理,只是家父已仙去多年,家中祖母还有老母亲指望着我考功名,光耀门楣,也不知道回去劝不劝得通,不过我已经有心一试,毕竟兵战凶危,不应该以身犯险。”
听完刘祁的回答,完颜璹点点头,又望向宋九嘉、苏椿、李天秀三人,他问道:
“不知几位有什么好办法呢?近些年,陛下虽然解除了对宗室的一部分限制,但活动空间还是有限。
老夫即便去求陛下,多半还是走不了,一大家人也很难都走,那样会引起陛下猜忌。
既然不能贪心,便应该舍了这把老骨头,竭力保住守禧、心月这些乖巧的儿孙。”
苏椿一听,也犯了难,完颜璹的话句句在理,自己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应对。
宋九嘉也是叹了口气,皇帝的意志实难违抗,虽各朝各代宗室制度各有不同,但皇家对宗室的限制整体上是极严格的,出行、做事必然处处受制。
倒是李天秀胆子大一些,对皇权没那么恐惧,他想着,如果说按规则走不通,还可以上手段。
不说直愣愣地偷跑,但是找寻一些合适的时机,在危机中创造条件,运作恰当,那时再偷跑成功率会更大。
不过他也没急着表态,需再观望一下,看清楚完颜璹的真实态度。
场面一度陷入沉默,完颜璹便摆摆手:
“罢了,是吾之身份限制了自己,否则何至于几十年一事无成!吾先进去哄哄孙女,至于进一步谋划,等会出来就安排上菜,咱们边吃边商量。”
几人点点头,宋九嘉为了安慰完颜璹,更是难得地说了句谚语:
“确实要细细思量,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嘛,仲实兄且放心进去,吾等在这里会好好想办法的。”
完颜璹听完,便起了身。
他清空了脸上愁容,换回了那副和蔼可亲的笑容,还整了整衣冠,便从容地向里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