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内的父亲完颜赛不为宗室,右丞相,正大六年二月行尚书省事于关中等路,目前已回汴京,可有误?”
完颜按春听完,有点心慌,对面知道自己的根底,看来是有备而来,他老老实实点头承认。
李天秀又接着说:
“完颜按春,正大中充护卫,坐与宗室女奸,杖一百收系,可对?”
不等完颜按春表态,反正人没抓错,李天秀又接着说下去:
“汝父赛不临阵对垒既有将略,洎秉钧衡,行事殊有相度,可吾观汝之行事,当真是虎父犬子。”
完颜按春听完,急忙想要辩解。
李天秀挥手示意不必回答,继续表明来意:
“吾姓李,军中诸事繁忙,并不关心汝之过往,汝过去表现不佳,在皇帝眼中不堪重用。汝沦落到只能靠宗室身份自保,谅你也不能兴风作浪。这次绑你过来,是因为武元帅偏将何魏辈在背后搞手段,不知道你们之间是何关系?”
完颜按春心想,许州城中姓李的军官虽然不多,倒是曾经见过一些,唯独眼前这位特别年轻,想必是新人。
他想好称呼,连忙答道:
“李将军明鉴,按春被皇帝责罚之后,便去了职务,后居于许州,之后才与何魏辈认识。当时我初到此地,他便第一时间拜访我,他只长我几岁,一来二去便相熟了,相互之间都聊得来。”
完颜按春缓口气接着说道:
“何魏辈曾帮我物色过一些合适的年轻女子,有良家、也有望门寡,我向将军保证,那都是正常的礼尚往来,且从未逼出过人命,我在京城也是那样做的。”
“那你是否知晓何魏辈最近在干什么?”李天秀问。
按春答:“先前何魏辈说他军务繁忙,来往次数便少了一些,最近一次见面也并未曾交待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事情,所以何魏辈如果用了什么手段,我并不知晓,也没有参与。”
李天秀听完点点头:
“希望你说的都是实话,但即便这件事你不知情,何魏辈的谋划却可能因你而起,他惯常将物色的女人用来巴结权贵,所以我也不会放你走。”
李天秀明白现在自己根基不稳,哪怕完颜按春对此事毫不知情,但本着宁杀错不放过的心态,他不能掉以轻心。
“眼下时局纷乱,金廷恐有覆亡之祸,不知你可有什么打算?”李天秀循循善诱,准备交给完颜按春一道选择题。
“李将军,恕按春直言,某现在无官无职,能有什么打算,混吃等死罢了。”完颜按春丧气道。
“你对自己定位倒也清楚,也罢,我给你两个选择,其一,此次我打算转进至海州,造舟船、收流民,暂时规避蒙古兵锋。
你可愿在我军中为质,待汝父回汴京时,以你投军将功赎罪为由索要资费。
我可发誓,待事成定不会将你灭口,若能争取足够好处,我必不亏待你,我这个人对功臣很大方。”
至于选择二嘛,你知道我这么多秘密,若还不识趣,只好让你做个永远不能发表意见的尸体。
李天秀倒也不着急挑明,想看看完颜按春是否足够聪明。
毕竟一个活着的衙内也能提供一些金廷上层的情报,或者一些奇奇怪怪的知识。
李天秀认为这世上不存在完全无用之人,只有没放对地方或位置的人。
完颜按春最终做出了抉择:
“李将军,我胆子小,不敢去探询那第二个选择,怕坑了自己,留在将军手上也可以让将军安心。”
说完,他见李天秀没有任何动静,便继续补充道:
“其实按春对家父的感情很复杂,我敬他也惧他,他当初给我安排的婚事也不曾问我的意见,按春愿弃家追随将军,为将军效犬马之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