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看见了九兮。

阙慕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女子，对方脸上一直都带着笑容，比起历经磨难、从未有过笑容的人族女子，这个修为深不可测、似乎在天界颇有地位的女子脸上的笑容从未消失过。

而且关键的是，对方很自来熟。

熟到，阙慕觉得自己招架不住了。

刚来的阙慕尊神，修为强大、还是人界的将军，自然吸引了其他尊神的目光，但其他尊神都有自己的架子，面对后起新秀虽然好奇但不愿巴结，聊几句寒暄一下就离开了。

唯有这名女子，似乎是好久没遇见新尊神飞升了，见到他总是热情的不得了，告诉他他的府邸在哪里，天界哪里比较好玩，天界哪里有个漂亮的池子，里边可以捞鱼。

“偷偷告诉你，要是你太无聊的话，可以离开天界的，我们是不会约束各位尊神的。另外，妖界也有很多有趣的地方哦，不过比起你们人界那战火纷飞、勾心斗角的场景还差了一些。”

阙慕哭笑不得。“九兮尊上，我也是人界的，您这么说人族真的好吗？”

九兮尊上明明年纪不小、地位很高，但有时候成熟的不得了，行事果断，有的时候却像个小孩子一样。

比如此时，被阙慕吐槽了之后，九兮忍不住耸肩。

“人族那点事情吗，三界都知道，还时常成为其他尊神的谈资呢，尤其是人族的尊神，提起现在的人界都是恨铁不成钢的场景。”

阙慕忍不住摇头失笑。

渐渐地，阙慕和九兮也从熟悉变成熟稔，从熟稔变成朋友，甚至变成了挚友。

他对九兮的称呼也从九兮尊上变为九兮，最后干脆直接叫兮儿了。

当然，他的这声“兮儿”被某个他不怎么熟悉、但九兮很熟悉甚至很亲昵的尊上听到后，得到了对方仔仔细细地打量。

“兮儿？”扶羡微眯眼睛看着他。

阙慕对扶羡态度一般。“怎么？”

扶羡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阙慕冷笑一声。

这是他第一次对一个人露出如此大的敌意，因为他知道，兮儿喜欢面前的这个男人。

他说不清楚自己对小姑娘是什么感情，虽然这个小姑娘似乎年纪比他大很多，但是他觉得自己好像把对方当妹妹。

就是吧，这个妹妹，他年纪有那么一丢丢的大。

所以，当他知道兮儿喜欢扶羡的时候，是有一点点嫉妒的，嫉妒的同时，又尊重兮儿的选择，希望对方幸福。

这种矛盾的心理一直持续，直到最后，他献出自己，只为还三界一个和平。

决定献祭自己的时候，阙慕非常淡然，甚至一点都不意外，也没有恐惧。

就像是他为了让人族团结在一起不再自相残杀所以选择孤独修行一样，此刻的他，依旧愿意为了三界的安稳，放弃生命。

只是他想开了，自己不在了，化羽也不在了，能照顾小姑娘、不对，能照顾老姑娘的，就只有那个老男人了吧。

于是，他告诉老姑娘：“你要幸福。”

然后，就彻底消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