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天娇云欲雨,虚堂美萌共徜徉
开奁百轴惊传玩,更觉人间六月凉
满清退出历史舞台,民国来了走了,时间来到二十世纪七十年代末。桥还是那个桥,河道变了,水也变了。曾经繁华的河街没落了,西街、东街来来往往的人多了,横街的生意红红火火了。张家、钱家的铁匠铺,铿锵的声音依然从早响到晚,蔡家的伞铺在河街的路畔,几把红色的油纸伞在风中飘摇,万家的食铺早已销声匿迹了。墨染的豆腐,白润又绵滑,油炸的豆泡,金黄金黄的,外焦里嫩,晚清重臣曾国藩品尝后赞不绝口,称之为“天下无敌豆腐”,有人讲是缘于墨染的小河水。
彭卫龙居河街,刚过花甲之年,育有二儿三女。挣的血汗钱,板车拉货,早上满车去,傍晚满车归。也曾少年拉满弓,但是生活的不易早磨平了少年心。岁月的沧桑刻在睑上,更刻在心里。春节刚过,极少生病的他,却染病卧床,村里赤脚医生看过,又去卫生院,再去县医院。钱花光了,还借了钱,病不见好,却日渐加重。家人无法,只好放在家中,远近亲友纷纷前来探望。卫龙妹香茹嫁东街桥头孙家,见哥哥病情日重,无钱无办法。把侄儿显斌、荣斌叫到堂前(客厅)商议道:“我知道你们尽了最大的力,但哥哥这个病真奇了怪,我听人讲金鸡岭的二郎真君很灵验。”
“姑,我们也试过求神拜佛,也不见有效'你说的二郎神,我也曾听说很灵,要不明天早上你带我去求求你讲的二郎神。”显斌言道。
“显斌,尽人事听天命吧。心诚则灵,今明天吃素,下午你洗个澡,换套干净的衣服。明天吃过朝饭(早饭),我同你一起去。”
次日天蒙蒙亮,姑侄二人草草吃了点东西,便赶往金鸡岭。穿过村,在一个拐角处有个杂货店,买了些短香、蜡烛、爆竹,店家用报纸包了,店主再套了个蛇皮袋,“至真法师少时在庐山乐林寺修佛,后移步返乡。”用手指讲:“向前三户右拐即到了。”只见院墙半高不低,用乱石砌成,香茹叫了句:“神仙,在家吗?”连叫了三句,才有个道风仙骨似的人,缓缓从大门出来:“香妹子,你来了。”将竹栏往右边一拖。
“吃了饭吗?”
“我们吃了粥来的。我上次和你讲过我哥的情况,现在人不行,全靠神仙搭救。”说着话就到了佛室,桌上只有一盏油灯在忽明忽暗地亮着。香茹就着油灯点了二根蜡烛,插到两个竹筒的沙子里,顿时佛室光亮多了,前面有个二郎神的瓷像,两边垂着红带。姑侄各持一柱燃香,双手合十,朝着神像就拜下去了。香茹:“大慈大悲的菩萨呀,我愿从此归了佛门,广积善因,只求佛陀能护佑我受苦受难的哥哥早脱困境。”
“二位施主,过去心不可得,现在心不可得,未来心不可得,唯此一心即是佛。有此慈悲之心,你即是佛,当可救得这世上受苦受难之人,阿弥陀佛!”至真在旁双手答十道。
至真和姑侄俩,来到墨染河街。看卫龙仰卧床上,面如死灰,鼻息缓弱,四肢冷凉。神仙正端杯喝茶之时,突然倒地附神而唱道:
“万事皆空,因果不空,万般不去,唯业随身。卫龙致有今日,一因年青时杀生食生太甚。二因前世冤家碰头。沙洲过夜,不该船头小便放肆,正淋前世水中冤鬼头身。”
“怪不得百医莫治,缘结于此。”香茹细声道。”
“水中厉鬼历二世之功,有些手段,常人无法招架。今晚子时会来寻畔,卫龙恐难支撑。”
“大仙救命蚜!求大仙救命!”众家人都跪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