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麟儿自己摔的,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意嬷嬷虽然已经做好惹怒徐氏的心理准备,但当徐氏语气阴沉地问出这句话时,她还是忍不住胆寒。
她始终没想明白,仅因吉星煞星之说,老夫人居然会如此果断放弃宋乘风。
想让吉星庇佑侯府,只需好生养着宋赐麟就可以。
何必屡下杀手?
开弓没有回头箭,她现在若是反口,那就两边都要得罪,如今老夫人已经不再信任她,只能如此了。
心里想着,意嬷嬷再次带众人回到空地。
然后指着那块凸起的砖石说道:
“就是在这里,两位少爷发生争执,因为这样的事情以前常有,奴婢也就没有靠近。然后麟少爷忽然气极,骂了几句难听的话后,忽然摔倒,就没再起来。”
这番说辞落在徐氏耳中,实在太过荒诞。
她朝意嬷嬷怒目而视,心中十分确定,她已经背叛自己投靠了梁栖月。
“事关侯府命运,你敢帮她一起谋害麟儿!?”
意嬷嬷闻言惊慌不已。
这话里的意思,分明是要拉她下水,共同承担罪责。
她连忙大声喊冤:
“老夫人您明察啊,奴婢早年连丧两子,心如刀绞,绝不可能做出任何对不起孩子的事情。我跟您在身边多年,您还不了解奴婢为人吗?”
徐氏没说话。
她已经打定主意,要让梁栖月她们付出代价。
反倒是晴雨冷笑一声。
“意嬷嬷,你连丧两子,心中该是充满了怨恨,见不得别人的孩子健康成长才对。正因如此,你才与夫人联手害了麟少爷,殊不知你们这些伎俩,在老夫人面前根本无处遁形!”
梁栖月瞧着主仆间的争锋,和一时忘了伪装的晴雨。
感觉有哪里不对。
比起吉祥如意四个陪嫁,徐氏似乎更为纵容晴雨这个丫鬟,几乎是走到哪里都要带在身边。
可说是完全宠信,却也不尽然。
因为平日里,时常能见到她责骂晴雨。
前世约莫在两年之后,晴雨摔破了一尊佛像,徐氏居然大发雷霆,直接将她送去了庄子上。
好生奇怪。
梁栖月心中还在琢磨着,张大夫已经把宋赐麟背部的衣裳揭开。
只见他后腰处,确实有青紫痕迹。
就算是没习过医术之人,也能看出宋赐麟身上的创痕,和地上的砖石大小几乎一致。
徐氏瞬间惊愕失色,嘴里再是一个字说不出来。
紧接着,张大夫开口下了定论:
“若他从前没得罪过武功高强之人,那老夫可以确定,他正是因为言辞太过激动而晕倒。结果运气不好,竟被一块石头硌断了腰骨,导致经脉破碎。哎!老夫早已听闻吉星之说,却不知难道吉星在显化之前,也需要‘鳏寡孤独残’占其一才可?”
徐氏内心当真苦涩极了。
她请张大夫来,原本是想让梁家承侯府一个情。
白少微也能顺利救回。
可现下伤的不是宋乘风,目的达不到不说,还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现在麟儿反倒成了一个废人。
这可怎么办!
徐氏心急如焚,眼睛一转,再度瞟到了梁栖月身上。
“麟儿从小学武,连病都很少生,怎会因骂了两句人就晕倒呢?一定是有人害他!”
此事就算与宋乘风无关,也得把他拉下水。
如此,梁栖月才会尽心救麟儿。
怎料张大夫再度皱眉开口:
“老夫要是没记错,老夫人您请我过来的时候,可是口口声声说,风少爷的武功乃夫人所授,我若晚到一些,风少爷可能会被打死。若是如此,他怎么又能轻易打倒自小习武的麟少爷?”
言语中已是充满了对徐氏的不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