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韩旷打开厢帘看了看,果然在不远处一户人家门口围着很多人,还有不少百姓正从马车边经过,从方向来看,应该也是去那儿的。
韩旷跳下车,拉住一个过路人问道:“烦请问下,你们这是去干吗?”
此人一脸兴奋的说道:“大理寺王大人在何秀才家审案子呢,你放开我,再晚点都没好位置了。”
“王大人?在家里审案子?”韩旷略一思忖,拉着此人的手说道:“同去同去。”
来到何秀家门口一看,这里已经被围的水泄不通。
西京百姓见过在衙门审案子的,这苦主家中审还是第一次见,个个都兴高采烈的跑过来看热闹。
外面的人看不到里面的情况,大声喊着“里面说什么”,然后在院内的人就大声回道“还没开始呢”。人群中还不乏包打听正在和身边的人说着这个案子的来龙去脉。
这场面,简直就是一场现场直播。
韩旷在门口把案情听了个大概,又朝四周看了看,墙头上趴满了人,连树上都挂着几个。
他余光一扫,扫到墙角有一个缺了口的破坛子,计上醒来,撩起衣角往腰间一塞,又把袖子往上捋了捋,抱起坛子就朝人群中挤。
“热油热油。”
众人一听,唯恐被热油烫着,纷纷朝边上躲避,生生让出一条小路。
韩旷就这么抱着坛子,喊着热油,一路来到了人群最前面,然后把坛子往地上一扣,一屁股坐了上去。
见他这般模样,身后的人纷纷骂道:“看起来斯斯文文,这么不要脸。”
“老匹夫。”
“老头,把位置还我。”
韩旷端坐在坛子上,掸了掸衣服,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心中暗自得意:也不看看我是哪儿的,翰林院那群嘴炮我都不惧,吾无脸,尔耐吾何?
此时,就听到啪的一声惊堂木响,站在院子里的两排衙役齐声口呼:“威武~”
审案开始了,围观人群霎时安静了下来,都把目光看向了院中。
那里站着两个人,金员外和何金氏,在他们身前一丈远的地方放着一张条案和一张椅子。
韩旷极力看去,坐在椅子上的正是王翀,不禁想道:“这小老弟有点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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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完惊堂木后,王翀眯着眼睛盯着何金氏好一会,见她脸上的表情从镇定到疑惑,从疑惑到惶恐,便沉声问道:“何金氏,你可知罪?”
话一出口,便引起了围观人群的一阵轰然,这案子不是何秀才自己投的河吗,怎么问罪起何金氏来了。
何金氏自从县衙来通知此案在家中审,心中就惴惴不安,知道事情可能出纰漏了,但此刻她还是抱着侥幸心理,咬着牙说道:
“民妇不知道大人说的什么意思?”
“何金氏,可认得本官?”
何金氏抬头仔细一看,不禁呆住了。
“当日我和通山县刘捕头来过你家查勘,你还记得吧。”
何金氏低头应道:“记得。”
她心里此时已经慌成一团,本来以为王翀只是县衙中人,没想到竟然是大理寺的杀才,她把当日所说的话在心里又细细想了一遍,自认没有什么纰漏之处,于是也就定下心神。
没想到王翀伸出三个指头说道:“此案有三个疑点,容本官一一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