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千刃竖起刀尖刺地,缓缓地站了起来,抬起头,脸色煞白,双眼却爆发出道道精光,突然仰天狂笑,反手握住锈刀的刀柄,竖于胸前,怒喝道:“痛快!江上雪,你终于配做我的对手了,不过,你只会成为我的垫脚石,抱刀式!”
段千刃的“抱刀式”怒吼出口的时候,江上雪已抖动手臂,喊一声“雪刀化蛟龙!”,银刀抖动,刀光化作蛟龙,扑向段千刃。
蛟龙近身,尚未撕咬,段千刃竟然原地闭上眼睛,似乎进入物我两忘之境,时间如同停止了一般,蛟龙定格在段千刃面前,江上雪的银刀再也劈不下半分。
“抱刀绣春意,饮血洗锈斑!”
话出口,刀落地,段千刃睁开眼睛,眸子里如同藏了千万把锋芒锐利的刀,射出的尽是凌厉纵横的刀意,每一把刀,都像饥饿万分的饿狼,原地顿起怪风,风中刀声阵阵,刺耳卷尘。
强,很强,这就是刀意么?身在台下,苏浪依旧被段千刃爆发出来的披靡刀意刮得衣发飘舞,心头对段千刃的这种刀意震撼不已,突然,不脑海中响起一声幽幽叹息,似乎在感叹段千刃的刀意,苏浪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凝神去感受,又什么都听到,确定了自己脑海中刚才的那一声叹息是错觉。
刀未完全落地,刀柄至膝,段千刃伸手一握,身子一倒,弯腰头贴地,握刀的手往空中一甩,锈刀飞刀半空,人也纵地飞身追刀。
“劈刀式!”
人在半空握住锈刀,嘶吼出声,从半空劈刀而下,刀光劈成万丈雪夹千里浪。
刀未至,气已到,江上雪顿感万斤压顶,艰难地举刀来挡。
叮!
段千刃的锈刀劈到江上雪的银刀上,荡起一声脆响,江上雪被这一刀劈弯了膝盖,双腿折膝跪地。
但依旧紧腮咬牙,目眦欲裂,腰板也依旧挺直,刀,也还在手中。
锈刀自银刀锋口刺啦划过,直取江上雪的肩上脖,眼看就要一刀割开江上雪的脖子,段千刃抖手一转,刀锋转竖,从江上雪的肩膀上划出一刀,鲜血,殷红犹胜杜鹃啼!
江上雪的银刀脱手而落,单臂抱肩膀倒向一旁,苍白无血丝的脸上,那双眼里全是怒火,怒火挣扎着,又变成颓然,盯着段千刃道:“你留我性命还不如杀了我,你知道,我从此会比死还不堪。”
段千刃已收刀转身,开口道:“你如果如此,那么,你不仅不是我三刀之敌,也算不上一个刀客。”
段千刃怀中的锈刀,此刻比天下间任何一柄刀都要体面,都要光鲜亮丽。
“我宣布,这一组,段千刃胜!”
执事喊出口时,段千刃已走到比武台的阶口,江上雪看着段千刃的背影,颓然的眼神突然重焕光彩,爬了起来,伸出两根手指,一寸一寸地抚摸着怀中的银刀,一脸坚定,颤颤巍巍地走下了台。
身影虽没有来时闪亮光鲜,却好像变得更加好大。
这一组打完,已是正午时分,执事宣布暂作休息半柱香,好让大家进食饮水。
苏浪和司马半城还有段千刃进了酒楼,人说酒是话匣子的金钥匙,尤其是刀头舔血的江湖人,冷冰冰的段千刃,经过一番推杯换盏,已变得健谈起来。
与苏浪喝得兴起,当桌比试起来,两人都是海量,酒坛空了又一坛一坛,两人都还神采奕奕,丝毫不见醉态。
酒楼中其他人看着苏浪与段千刃比酒量,见两人如此海量,都目瞪口呆,叫好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