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飞云出了茶馆,此时日头偏西,已是到了傍晚,他在城中闲逛一会,随后便来到了城中最大的酒楼“回雁楼”。
明日就是刘正风金盆偏西洗手大会,到时或将有一场生死大战在等着他。
如今他要做的,就是吃饱喝足,沐浴放松,好好休息,将自己的身体和精神调整到最好状态。
因此元飞云在回雁楼里订了一间最好的客房,点了一桌最好的饭菜,再洗漱沐浴一番,随后就在床上打坐休息起来。
一夜倏然而过,第二日天明之时,回雁楼上已来了不少宾客,都是今日将参加刘正风金盆洗手大会的各路豪杰。
然而二楼正厅里,本该人满为患的大堂却显得异常安静诡异。诺大的餐厅里只坐了三桌人。
当中一桌坐着俩男一女,一个身穿宽大僧衣、容貌昳丽的光头的小尼姑不安的坐在桌上,对着桌上的肉菜满脸忏悔之色,双手合十虔诚地念起经来,让人有些忍俊不禁。
两个汉子则相对而坐,其中一人三十多岁,腰别长刀,满脸猥琐之相,但目光阴鸷锐利;
另一位汉子二十五六岁,相貌英朗,身着华山派服饰,但衣服上血迹斑斑,明显受了至少多处刀剑伤。
这三人正是被恶名远扬的采花大盗田伯光及被他掳来的仪琳,身穿华山服饰者是昨日为救仪琳而受伤的令狐冲。
田伯光道:“令狐兄,不打不相识,咱们交个朋友如何?令狐兄如果看中了这个美貌小尼姑,田某让给你便是。”
令狐冲道:“田兄,小弟生平爱赌如命,但偏偏有个忌讳,就是不能看到尼姑。看见尼姑,逢赌必输,当真是屡试不应了”
“不仅如此,这世俗之人呀,一遇上尼姑就倒霉。今日有这小尼姑在场,我今日又要倒霉了。”
田伯光疑惑道:“令狐兄,我看你昨晚和我对战,武功虽不咋地,但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好汉子,怎么一提到尼姑,就有这么多忌讳?”
令狐冲道:“田兄,我一生见了尼姑之后的倒霉事实在太多,由不得我不信。
你看,昨晚我只不过听到了这小尼姑说话的声音,就被你在身上砍了三刀,后来险些丧了性命。这不算倒霉,什么才是倒霉?”
田伯光哈哈大笑,道:“说得也是。”
令狐冲继续道“俗话说,‘尼姑砒霜金线蛇,有胆无胆莫碰他!’天下有三毒这尼姑是一毒,砒霜又是一毒,金线蛇又是一毒。三毒之中,又以尼姑居首。”
“田兄,有这么个又毒又倒霉的小尼姑在身边,你想不走霉运都难。倒不如趁现在霉运还没来,赶紧将这个倒霉到家的小尼姑给放了。”
田伯光哈哈笑道:“令狐兄,你为了救这小尼姑,也算是煞费苦心了。可惜我田伯光一生贪花好色,就好这口,怕是不能答应你了。”
听到“田伯光”这三字,坐在三人邻桌看戏的一老一少两个道士警觉起来,这青年道士令狐冲有些印象,是泰山派的弟子迟百诚,旁边的老者是这青年道士的师叔天松道人。
其中那青年道士迟百诚拔出腰间长剑,两步走到田伯光面前,喝问道:“你就是那淫贼田伯光?”
田伯光镇定道是我又怎样?”
迟百诚城怒道“你这淫贼,做过多少恶事,江湖上人人都欲杀你而后快。”
那天松道人也拔出长剑站起身来,对迟百城说道:
“百诚,你与这淫贼有什么好说的,赶紧杀了他。”
说罢两人挥剑疾进,朝田伯光快速刺去。
怎料田伯光的动作更快,他先是奋力一脚将天松道人踹飞,踢成重伤。
然后快刀后发先至,右手一晃就已拔刀出鞘,再一晃刀尖就已送入池百城胸口,下一刻就要刺穿他的心脏,要了池百城的性命。
就在这时,一道破空声传来,继而众人只听到“叮当”一声,那田伯光口中发出“啊”的一声惨叫。
原来那田伯光握刀的手掌不知何时已被一只筷子击穿,长刀脱手,鲜血淋漓。
那田伯光不愧是个久经战阵,经验丰富的江湖好手。这等变故之下,只慌神了一会时间他就镇定下来。
他迅速拔出筷子,点住手掌和手臂上的几处穴位,止住了流血,再快速地用未受伤的左手抄起掉落在地的长刀,警惕地向大堂四周张望起来。
“敢问是哪位前辈高人戏弄在下?”田伯光惊疑地大声问道,但无人问答。
那天松道人也趁着田伯光放松的间隙,爬起身留下生死不明的迟百城逃下楼去。
田伯光也不在意,他环望四周,除了自己和迟百城这两桌人之外,在大堂角落里还坐着一老一少两位男女,似乎是一对爷孙俩。
那老者身着黑衣,他形容枯槁,面容清瘦,背后还背着一张七弦古琴,端起酒杯慢慢地喝着老酒,似乎毫不关心田伯光这边的争斗。
坐在老者旁边的是一位年约十三四岁的少女,她身材高挑,穿一身翠绿衣衫,肌肤胜雪般白皙,脸上虽还有一小丢婴儿肥,但面容如玉般剔透晶莹,已是个十足的绝世美人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