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殿外,听到声音的御史罗通缓缓起身。
“臣叩问陛下圣躬安”罗通率先跪下行礼。
朱祁钰脸色冰冷,冷哼道:“你也知礼?”。
“臣乃是永乐十年的进士,如何不知礼?”罗通梗着脖子回道。
朱祁钰冷冷的看着这个罗通。
近些日子,罗通弹劾于谦的奏疏已经超过五六本。
这让他有些拿不准,这个人究竟是和于谦关系确实不佳,还是背后有人做推手。
“那你为何弹劾举荐你的于谦”朱祁钰出声问道。
罗通抬起头,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说辞:“臣乃是大明的臣子”。
“于谦擅权举荐,臣弹劾于谦是为国为民,没有私心所在”
听到这话,朱祁钰大概也能断定这罗通和于谦关系不佳。
没有私心?只要是人怎么可能没有私心!
“臣绝非为了一己私欲凭空弹劾,而实在是那于谦不把陛下放在眼里,自己擅权举荐的结果”罗通继续朗声说道。
朱祁钰冷眼扫过他,吓得他当场闭了嘴。
昨日朝堂上打死的几个小官还历历在目。
锦衣卫与东厂的几个太监下手极其狠辣,打的人当场沾不了地。
朱祁钰自然不会信了罗通的鬼话。
若是于谦擅权,那他早就该进入内阁。
但于谦并没有如此。
在夺门之变中,于谦的儿子为其父伸冤称:独其所司专于兵政,其他一切大小之事各有其主”。
现实的一切都和罗通所说的恰恰相反。
朱祁钰冷哼一声:“不必再说了,你的心思朕看在眼里,究竟有没有私心,朕也能看的明白!”。
见此情况。
罗通生怕朱祁钰发怒将自己给打一顿,连忙行礼告退。
在文化殿内。
朱祁钰长叹一声。
不论是一开始议事,还是现在,他说的话朝臣多有不认可。
同时他也拿这些朝臣没办法。
只能打死一些无关紧要的小官,来杀鸡儆猴。
国家机器还要靠这些人来运作。
“成敬你去王府将仪铭给朕叫过来”
片刻后朱祁钰还是觉得要做些什么。
主动一些才是上上之策。
仪铭乃是郕王府的官僚,可以说他比成敬、兴安还早早的绑定在朱祁钰身上。
“陛下圣躬安”仪铭恭敬行礼。
他看着眼前的这位意气风发的帝王,已经丝毫看不到以前那个谨小慎微的样子。
朱祁钰微笑着说道:“朕躬安”。
面对王府的老人,他心底总会莫名出现一股暖意。
“仪先生近日可安好?”朱祁钰温和的问道。
仪铭点点头:“臣一切安好,多谢陛下挂念,就是陛下,近日好像瘦了”。
听到这话,朱祁钰神色一愣,心中多有感慨。
一旁的成敬不敢插话,别说是他,就是那最先叫主子的兴安也不敢。
“哈哈,倒是让仪先生挂念了”
朱祁钰笑了笑便开口说正事:“仪先生,朕想让你进礼部为左侍郎,不知先生最近身体如何?”。
“哈哈哈!”
仪铭哈哈大笑:“臣这一把老骨头了,怕是要被衮衮诸公拆散了”。
………
紫荆关上。
冷风虽然徐徐的吹着,但初冬的日头还是很温和的晒着他。
指挥使韩青站在城墙上,看着远处的地面。
那里好像什么都没有。
但他似乎晒太阳过头了,脸色愈发灰白。
从困乏而红肿的眼中却是迸发出奇异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