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
胡濙行礼后道:“陛下如今登临大位,礼应入主皇宫,再继续住在郕王府多有不便”。
听完胡濙的话,朱祁钰眼神变得危险起来。
他能听的出来胡濙说的理应是礼制的礼,而不是道理的理,这又是拿礼制来压自己啊。
那些礼制最适合这些文官,对自己有利的便大胆拿出来,对自己不利的是只字不提。
对于入主皇宫,朱祁钰是一点也没有这样的念头。
“朕久住在郕王府,已经习惯,世人都是念旧,朕也不例外,王卿你说是吧?”朱祁钰话锋一转问向王文。
王文点头无不称是,反倒是胡濙被晾在了原地。
胡濙顿了顿身子,想要开口说些什么,终究是身子骨老了,想了想又退了下去。
“朕以为郕王府礼制应该升一升,可惜朕念会劳民伤财便作罢”朱祁钰有些感慨的说道。
王文立刻说道:“圣明无过皇上”。
听到这拍马屁的声音,朱祁钰浑身舒畅,心情也好了许多。
只是用余光瞥见,安静片刻的孔继学好像要说什么。
朱祁钰没有搭理他,而是让六部汇报最近京城的调度,凡是有利于抗击瓦剌的,他都一一点头。
相比于刚刚的君臣交锋,在他看来现在这些,才是最为主要。
瓦剌兵临在即,他原本也懒得搭理这些人,可惜的是,总有人揪着不放。
不断的在奏疏里烦扰他,他又不愿将批红之事全全交给其他人,最近被奏疏恶心的不轻,只想这事就这么了结。
片刻之后,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在奉天殿中出现。
不少大臣看了过去,各种神色被朱祁钰尽收眼底,他微微皱起眉头,这孔继学想要干什么?
“陛下臣有事启奏”孔继学又一次站了出来。
朱祁钰皱了皱眉头,心中有万分的不耐烦,还是开口道:“讲”。
孔继学清了清嗓子,便在这奉天殿上开始滔滔不绝。
上至夏商周,细数历朝国君,下至秦皇汉武,唐宗宋祖。
无不在展示孔孟之道,在天下的地位。
在大殿之中,孔继学洋溢着自信的微笑,孔孟之学乃是天下正统,难道陛下要否认不成?
他甘愿成为他人的棋子,为的就是让当今圣上,承认甚至供养他们这些衍生公。
在南宋动荡之时,当时的“衍圣公”能同时领受,南宋,大金,蒙元的供养和爵位。
不得不说,衍圣公们有着别样的能力。
这帮子人不管怎么说,历朝历代都稳坐爵位,甚至还拿着各朝历代的供养,你说他们的政治嗅觉敏锐不敏锐。
如今皇权更替,第一个找上门来的就是这衍圣公。
朱祁钰看着自信的孔继学,心中想起了一些小事。
在明初的时候,当时的衍圣公一面向元廷献计,一面去南京拜见朱元璋。
这个时候,他们会不会还像当时一样,已经有人去找也先了。
对于这样首鼠两端的人,朱祁钰是万分厌恶的,不过他脸上还带着笑意,总不能把人吓跑了,他一个人在那演独角戏。
那就没意思了。
“衍圣公”
听见呼喊,孔继学仿佛已经听到嘉奖的仙乐,他微微抬起来头:“臣在”。
大殿之上的龙椅处传来道清冷的声音。
“你举例秦始皇之事,是不是在说朕也是个暴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