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人请留步!”
张士寻停下了脚步,看向沈其音的眼神充满了疑惑
“这位是常宁沈县主,沈相的孙女。这东云茶楼就是沈家的产业。”
“哦?不知沈县主叫住本官有何指教啊?”
“指教二字可不敢当。张大人劳苦,之前余馥斋的案子也多亏大人主持公道。如今张大人心系京中百姓,还要连夜巡城,着实辛苦。妾身准备了一些小小心意,想让巡城的官差们都能有口宵夜吃。”
说话间,已经有数位东云茶楼的伙计抱着几摞食盒候在一边,这就是沈其音刚才的吩咐。
沈其音取过取过一个木盒当场打开向张士寻展示。
“盒中装的是刚刚制好的寿司,本就是冷食,是用饭团配上鱼脍,菜蔬,鸡蛋,熏肉等食材制成的,美味方便,正适合充作夜宵。夜间行走确有诸多不易,妾身自作主张准备的这些小食,还请大人替官差们收下!”
张士寻哈哈大笑,也不嫌失礼,当即拿了一个寿司放进嘴里,美美地吃下之后大赞道:
“妙,真是妙啊!本官就替属下们收下沈县主这份心意。不过沈县主也要注意,人来人往的营生,还是安全第一。最好还是在茶楼的显眼处放置一些水缸水桶,以备不时之需。此地甚妙,待这东云茶楼正式开业后,本官可是要来讨一杯清茶哦!”
“求之不得!”
沈其音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张士寻也不再多说什么,招来几个衙役接收了装寿司的食盒,就匆匆离去了。
沈其音坐回原位,有些得意地看了肖锦一眼。那眼神好像在说:这回看明白了吗?
肖锦皱皱眉头,一心想捍卫自己大成福尔摩斯的封号,思索了一会,然后问道:
“你们二人是在彼此提醒,做戏要做全套?张士寻以巡城检查为借口来此,就得一巡到底,最好能忙到深夜而茶楼这边也是一样,要把加强防火的弥补动作摆到明面上,好让张士寻的弹劾能够自圆其说,又不攻自破?”
“算你说对了一半吧!”沈其音故作高深地抿了一口果汁,然后解释道,“我拦下张士寻发福利,实际上是在提醒他,这四十多人聚起来不易,不能只威逼而忘了利诱。再有就是希望他以后有所动作之前能与我们商量一二,不要自作主张。张士寻的回应也很有趣,他提醒我要防患于未然,有手腕先摆在明面上,可以使后院起火的概率大大降低。不过他也同意,日后再有行动不会自作主张,而是愿意联络商议。就是这样咯!”
肖锦听了沈其音的解释,先是一阵佩服,然后又翻了个白眼,吐槽道:
“你们用这种方式交流,不累吗?”
“没办法啊,我也是入乡随俗,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嘛。”沈其音转过头来再次盯上孔友直,继续说道,“张士寻张大人在官场上的依仗是他肚子里的弯弯绕绕,再加上又快又准的手腕。而孔郎中你就不一样了,你最能依仗的是技艺学识以及相应的眼光。做事情总是要扬长避短,审时度势的。张大人就很懂,选择了最适合他的方式,及时为大家共同的目标做出了贡献。接下来就轮到孔大人你了,直言夏伯严水利方案的不足之处和危害,只有你一人可以做到做好。事已至此,孔大人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呢?”
听了沈其音的一番劝告,孔友直颓然一笑,自嘲道:
“是啊,我的价值也只有如此了。此时若不站出来,以后即便变了天,换个衙门,也还是被人排挤的命。沈县主说得不错,我这就回去连夜把奏章写了。明天大朝会,也该让我这小人物露一回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