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妤月瞬间清醒过来,当即起身,“快给我梳妆。”
雪烟与青枝四目相对,只觉奇怪。
青枝率先开了口,“姑娘是要去见客?”
“既然是来求亲的,求娶的是我爹不成?”
两人登时笑了,不想她大病一场竟改了性子,如今倒会说些玩笑话了。
见文妤月已是起身下了床,当即敛了笑意上前伺候她穿衣裳。
待坐至镜前,文妤月下意识向窗外望去。
此时月落星沉,天光初现,隐隐可闻几声鸡鸣。
裴晅当真不是一般人,仍是前世的时辰。
青枝手最灵活,迅速为她梳了个发式,正看要配何头饰,被文妤月示意简单些就好。
外堂正厅内,文尧端坐椅上,打量面前的年轻人。
相貌生得不错,可惜了。
好像略瘦了些,还得养养。
裴晅长发束得端正,拱手弯腰行礼,“见过世伯。”
文尧示意让他坐下,先问了他父亲近况。
他眼神暗了暗,眉间怀着几分忧愁,“劳世伯挂念,家父已于年前过世了。”
文尧不由扼腕,裴晅又道,“家父离世前,再三强调要入京拜见世伯,多谢世伯当年的相伴。”
此话一出,当年于安阳湖边相识相知的场景历历在目,文尧不禁叹了口气,“裴兄才华出众,可惜……”
可惜在后半生赶上了裴氏落魄的时候,何止是由奢入俭不易,要知雪中送炭比锦上添花要难得许多,落井下石才是常人惯为。
两人沉默了片刻,裴晅正要言语,见得一人进了来。
“既有客造访,夫君为何不唤人告知我一声。”
那女子翠围珠绕,生得雪肤花貌,岁月不过在脸上留下两分并不显眼的痕迹,可想年轻时怎样的艳色绝世。
裴晅当即站起身行礼。
文尧上前迎她,含笑道,“夫人怎么来了?”
南云鹤望着他微微一笑,堪称仙姿佚貌。
她是文尧想方设法求来的掌家人。
当年南氏如日中天,文尧还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小典簿,南氏女下嫁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都道他竟攀上这个高枝,说他是攀炎附势之人的不在少数。
文尧对此并不在意。
他出身寒门,想有出头之日何等困难,若不自寻途径,只会在官场浮沉中磋磨岁月,哪怕想施展抱负也无从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