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吴公子觉得,这京畿望族的地位,比本公子还高?你这分明是欺负本公子嘛。”
欺负公子?吴敬恨得后槽牙痒痒,纵观整个王城,许青自称公子,就特丫的没有精细的人了!
这厮一露面,就把户部和吏部子弟耍的团团转,更是把南宫氏踩在脚下,整个景春园都闹得鸡犬不宁。
吴敬甚至强烈怀疑,陛下专门挑选翰林院的大夫们,暗中教导过许青,否则这厮的手腕怎会如此之硬?
许青趁热打铁,追问道:“吴公子,你就说,南宫离该不该给本公子跪拜行礼?”
吴敬瞬间进退两难,回答应该,那就是他在故意找许青麻烦,回答不该,那就是以下犯上,蔑视皇权。
一旁的户部吴浩天,见吴敬三言两语就被许青绕了进去,心里顿时一阵恨铁不成钢。
他低着头,暗暗使了个眼色,把这个没用的东西瞪了回去,紧接着拱手作揖:“犬子年幼,不懂礼数,还请青公子念在我户部忠心耿耿的份上息怒。”
“今日御商大会,关乎国策,如今却因众子弟桀骜不驯,误了吉时,乱了规章,不罚不足以立君威。”
“老臣以为,凡是牵连其中者,一律扣罚其官邸三月俸禄,以儆效尤。而未牵连其中者,因不曾规劝,只顾着隔岸观火,其心不正,也应当罚一月俸禄。”
此言一出,现场哗然,无论是否牵扯其中的子弟,纷纷向许青投以怨恨目光。
如果不是他许青一个劲儿的胡搅蛮缠,自家官邸岂会挨罚?
许青也没想到,吴浩天老贼不开口则矣,一开口就这么阴损,简单一句话,就让他成为众矢之的。
而且他们户部富得流油,被罚三个月俸禄不痛不痒,而其他人,尤其是那些全靠俸禄生活的清流子弟,当场叫苦不迭。
吴浩天再次作揖行礼:“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凉帝脸色阴沉,就在他开口之前,一声暴喝响彻景春园。
许阖往前冲了两步,指着吴浩天破口大骂:“汰,你个老匹夫,孩子们争吵,有你什么事?”
“儿子对儿子,老子对老子,你若插手,本王也不会坐视不理!”
不等天子御卫反应过来,许阖已经几个箭步冲了上去,凌空跃起,一个大飞脚直奔吴浩天踹去。
全场惊呆了,连许青也看呆了。
吴浩天后退了两步躲开,抱拳道:“王爷息怒,老臣也是就事论事,并非针对青公子。”
许阖连续两招落空,正准备挽起袖子,认真起来的时候,凉帝中气十足的声音已经传遍整个景春园。
“南蛮欺我大凉文弱,今日朕亲眼所见,无论是朝中大臣,还是后生子弟,皆是勇武可畏,朕心甚悦。”
“我大凉血性尚在,乃是喜事,又何须惩戒,灭自己威风?”
“今日之事,就此作罢,御商大会开始。”
随着凉帝一声令下,这场闹剧终于落下帷幕。
许阖落下袖子,悻悻回到自己位置。
吴浩天也抱了抱拳,假惺惺地感谢许阖手下留情。
众大臣和子弟相继入座,看似是皆大欢喜,但暗潮却变得异常汹涌。
户部子弟,有一个算一个,皆是在心中咒骂,这护犊子也太明显了!
可是陛下心思缜密,且宏才大略,一番话滴水不漏,任谁也挑不出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