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睁开眼睛时,我已经坐在那间平房门口的地上了。不是,怎么着,灵魂出窍了刚刚?!
一缕温暖的晨光照进了胡同里,艾呀玛呀,祖宗显灵,终于挨到早上了!我一个小激动,哇哇大哭起来......
“进献祭品在每年的今天,事关重大,千万牢记......”
折腾了一宿,惊吓过度、疲惫不堪的我,直接撂倒在姥姥的平房门口。
我在胡同里左拐右拐的奔跑,躲过了小伙伴儿扮的“鬼”的追捕,我跑的太快了,甩开了其他被追捕的小伙伴儿,独自一人钻进了胡同儿的最里面。
“开门!”姥爷在胡同儿尽头的那堵墙面前大喊,墙哆哆嗦嗦的消失了——哆哆嗦嗦?跟前有一个半人高的煤堆,我躲在后边看了个满眼,满心激动、兴奋不已。
穿过墙的感觉像穿过了柔滑细腻的丝绸,真是妙极了!
好闷热、像三伏天、憋得喘不过气来,空气好甜啊!
姥爷?还有别人,不认识的大人......那些是什么?模模糊糊、一片一片的?
有个女的正在放孔明灯,不过点着的灯怎么是蓝盈盈的,还怪好看的咧!这灯怎么都放不高啊?刚飞起来,就被那些模模糊糊的玩意儿裹住了,就没有了!
这些祸祸灯的玩意儿怎么也不飞了,还在地上团成团儿了?那些大人围着这些团儿在烧什么呀?......呦嚯!原来是变戏法呀,变出个大怪兽!这大怪兽长得......
“玲!跑啊!快跑啊!”姥爷巨大的一声怒吼,吓得我一激灵,本能的拔腿就跑。
一个巨大的身影从我身后快速地覆盖过来,我没命地跑着,后背突然感受到刺骨的寒冷,和迎面扑来的闷热湿气形成了剧烈的反差,越来越刺鼻的硫磺味遮住了甜香的空气。
“啊——”剧烈的疼痛从我的左肩膀袭来,一下子我失去了平衡,借着惯性向前翻滚了好几圈,才趴在了草地上。
这时我才看到,在我身后,姥爷正背对着我,冲一团模模糊糊比划着什么,然后他迅速扭过头来,用琥珀色的眼睛瞪着我,一只手向我比划了一下,在那一瞬间我似乎看到姥爷在扭回头时笑了一下,同时对面的那团模模糊糊一下子把姥爷裹了起来,老爷就像那些蓝色的孔明灯一样,不见了......
我猛的睁开眼,又因为强烈的太阳光照,快速闭上了眼睛。
“呦,醒啦?睡地上不嫌硌啊?”一个人影挡在了我面前,正好也把照在我脸上的太阳光一并遮住了。
我忙坐起身,眯着眼手搭凉棚,抬头看向他——背光,看不清他长什么样儿。
“行,我以为你出什么事儿了,躺地上一动不动的......醒了好!”这个人说着话就起身,溜溜达达走了。
这谁啊?啊......姥姥呢?脑子里刚一过电,身体就迅速反应,站起身去推身后平房的门,推不开,门锁上了。我又比比划划了一通,门还是推不开,不要以为我傻啊,那个门就不是物理层面的上锁啊!
打不开门,我就使劲扒着窗户往里看,屋里黑外边亮,怎么都看不见姥姥的人影,我只好变换各种角度和姿势,扒着窗户玩命儿看,好在总算是看见......
“你没事吧?看什么呢?”
当我几乎是倒挂在房檐上,像个壁虎一样趴在玻璃上时,刚才那个人不知何时又返回来了,也不知他是从什么时候站在这的。丢死个活人!
“啊,我钱包丢了,正找呢......”我又确认了一眼,屋里的姥姥还在那站着,才慢慢地滑下了窗户,蹦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