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站在布拉格黄昏的广场,
在许愿池投下了希望,
那群白鸽背对着夕阳,
那画面太美我不敢看,
布拉格的广场无人的走廊,
我一个人跳着舞旋转,
不远地方你远远吟唱,
没有我你真的不习惯……”
手机铃声响了又响,我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
屏幕上显示的是“老娘”,这个点儿打电话,我瞥了一眼墙上的表盘,凌晨12:00。
“妈?”
“玲儿啊,你……姥儿……没了”老妈在电话那头哭了起来。
“姥儿……”
一瞬间那段记忆如洪水猛兽一般向我袭来——胡同里……姥姥拽我进屋……窗户投影下的巨大影子……左手臂上触目惊心的伤痕……姥姥琥珀色的眼睛注视着我……她的临终遗言……我躲在平房里……胡同深处的草场……给它们续期……
我拼命晃了晃头,赶走睡意——不对啊,她不是还在胡同里嘛,她还站在那间屋子里,她说不用管她,他们会来处理的。
那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像是在回答我的疑问,老娘抽抽搭搭的说起来。
“你老舅来电话说,养老院给他打电话,说姥姥不行了那会儿是晚上11:00……我这不是在外地么,养老院当时给我打电话……我没接着……你老舅接了电话去了养老院……他到那时你姥儿已经就没了……你老舅又给我打电话,那会儿我刚睡着,他在电话里……哆哆嗦嗦的一直哭……”
“……我也……我就让他打120,把你姥儿拉走……我这买最早一班车回来,你等信儿,看是不是帮你老舅,我这脑子太乱了,你先等我信儿啊……”
老娘挂了电话,我的思绪还停留在胡同的平房里,想着要不要去确认一下,但转念一想,不对啊……养老院是怎么档子事儿,不是记忆里是在老家养老么,怎么又到了养老院了……什么时候改的……我还没改过......
“我就站在布拉格黄昏的广场……”电话铃声突然响起,显示还是“老娘”。
“玲儿,情况有变啊,我刚给之前买墓地的小张打了电话,他本身就干大了的活儿,我跟他把这事儿一说,他说不用去医院了,直接他派人拉走,我在他那定了个大间的告别厅,这会儿他和你老舅直接把你姥儿……就放那了,你明天早上8点来钟去你姥儿家等我,小张过来带咱们去殡仪馆……”
撂了电话,我抬眼看看表,早上1:30,这会儿再赶去胡同儿是一点儿没戏了,先赶紧再睡一会儿吧,后边肯定有的忙了......
按照篡改后的记忆,姥姥家的平房拆迁后,又在周围不太远的地方,拿拆迁款买了个楼房的小独单。老两口又在那里生活了几年后,姥爷得肺癌过失了,姥姥性情大变,除了那个独单,能卖的都卖了,搬去了姥姥的老家隐居起来。
我现在正是在去那个独单的路上,想着一会儿抽空一定要去胡同儿看看,是怎么个事儿。
刚到小屋门口,一股呛人的烟味就扑面而来,肯定是老舅在里边了,全家除了姥姥姥爷只有他和大舅、堂哥抽烟。
单元门没锁,我直接开门进屋。
“玲儿来了,吃早点了么?”
“还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