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就好。”李叔的眼中带着几分感叹,当时一见何云青背着满头是血的何瑞走出学堂时,他真是吓得一身冷汗,送到以后大夫又说不行了,他一听险些没站住……如今何瑞能好好地站在这儿,真是捡回了一条命啊。
李婶闻声走了出来,看到何瑞时既感慨又欣慰:“瑞儿上学去啊。”
“是的,李婶。”何瑞不敢怠慢,赶忙应声回答。
见何瑞这样热情,李婶又忍不住多嘱咐了几句:“头上刚刚好,可不能吹了风。学习学累了,也得注意休息,别累着脑子。”李婶话语恳切,何瑞听了连连应声。
说话间何云青已经走到院子,同李家夫妇招了个招呼,看向何瑞的神色有些惊讶:“不容易啊,能起这么早。”
“对啊,都要困死了。”何瑞打了个哈欠。
何云青看她的样子有些好笑:“走吧,路上还能在睡会。”
同李婶告了别,两人就出门去了,马车已经停在大门处。
何云青将脚蹬拿下放在地上,等何瑞登上马车后,又将脚蹬拿了上去,自己则直接长腿一迈跨上了马车。
这些小事在原主的记忆里已经习以为常,但是细节见真知,何瑞虽然什么都没说却很是动容,默默地在心里将何云青夸了又夸。
李叔轻呵一声,马车缓缓行出。
长街是用石板铺成的,并不颠簸,清早行人也不多,约莫一刻钟的时间便到了,告别一声,李叔便回去了。
何瑞抬头一看,漆红镶铜扣的木门上挂着匾额,上题四字——四德学堂。
走进去,两侧山石矮木错落有致,几张大理石桌陈设其中,皆被石凳环绕;再朝前走,越过一个圆形拱门,北面房屋像是祠堂,祠堂门大开,可见正墙上挂一画像,画像前摆着一木案,南面也就是何瑞的左手边有一石碑,上面写着些什么,石碑后面又有假山树木。
何云青看到何瑞一脸好奇的样子笑道:“你第一次来啊?赶紧的。”说着,加快了步伐。
何瑞听到这话呆了一下,还真是第一次来,然后跟紧其后,再走过一个八角门,只见远处一道廊檐,这正是学斋的廊檐了。
好奇间,她已经跟着何云青进了学斋。
学斋是间大正房,南北面都是又高又大的窗户,尚处夏日,窗子全部被打开,窗外风景尽收眼底,南面窗外是那道回廊和院子,北面窗外假山错落,夏木苍翠,绿意清透。
正东面的墙上挂着几副字画,一旁列着一个木柜,上面摆着些书本和古玩。
书斋里有三列长案桌,约摸有七八排,两个人共用一个案桌,东门正前方还有一个案桌,上面摆满了素笺和书卷,是先生的书桌。
已经来的人看到何瑞都露出一副好奇的表情,有人窃窃私语,有人面露疑惑,直到看清何瑞额头上那小小的伤疤,嗤笑一声。
何瑞感受到异样的目光便不再张望,快步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拿出书,又将那书袋叠放好。
无人同她说话,也无人同她打招呼。
“她是不想上了吧,这么点伤休息这么久……”
“听说那天伤的挺严重的,满头的血吓死人了。”
低低絮絮的声音传到何瑞耳边,她也只能假装听不见一样,打开书本,默默地看起来,不仅悱恻:这小姑娘的人缘还真是不好啊
没有一刻钟,人已经来了大半。
和何瑞同位的女孩子叫钱青儿,长得微胖壮实,穿着十分的简单朴素,进来时见何瑞坐在那儿有些惊讶,犹豫了片刻才同何瑞打了个招呼。
这是学堂里第一个和她打招呼的人,何瑞惊喜之余也有点感动,于是很热情地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