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王槐和张放二人先后来到。待他们施礼坐下后,陈海把刚写好的训练手册递过去,道:“我刚写出来的,你们看看有需要修改的地方没有?”王槐和张放在衙门里混的日久,自然也是识的字的。只是没想到陈海还能编训练手册,惊异之下接过来细细看了起来。待二人看完,都是颇为佩服的赞道:“大人,真乃大才也!”
陈海摆了摆手,道:“赞扬的话先不必说,你们二人虽非正式军兵,也算是久于武备,一定得提出些建议来才好!”王槐沉思片刻道:“大人训练方法写的很好,只是这旗鼓和战阵之法,我等也未曾亲身经历尝试,不敢说有什么不对。槐也曾读过一点兵书,与人打听过战阵之事,建议大人把每班再分伍。伍长,班头,司长各插背旗,颜色,大小,形状各异,便于辨认指挥作战。”陈海赞道:“好办法!”扭头又对朱虎道:“闷葫芦,去把金锁也叫来!”
张放见王槐的意见被采纳,急忙道:“大人英明!标下也有些浅见,这战阵之事恐怕咱们暂时不能全部照戚少保的法子练。咱们的武器不够啊!只有刀和长枪,火铳也只有五杆,狼筅和镗把,长牌等都没有。标下建议先练习盾牌手和长枪兵,等日后武器备齐再练那鸳鸯阵。”陈海道:“你说的也有道理,这样你那五十五人加上原来的六人就分六个小队吧!以后巡检司的班就全改成小队。右司编两个小队为刀牌手,全部持刀和藤牌,其他四个小队就全部为长枪手。多出那一人就做传令兵吧!各小队长就有你手下那六个原来的壮班士兵担任吧!”张放急忙答应下来!
待杨金锁到来之后,陈海询问了他现有的武器种类数量。得知各种刀共有四十多把,现成的长枪有三十多杆,枪头一百个,弓六把。火器还是五把火铳,一门虎蹲炮。陈海让杨金锁尽快让木匠做出枪杆来把这一百把长枪都做好,以便让长枪兵尽快领到武器训练,其他的以备后期损耗和再扩大队伍时使用。同时,又让杨金锁制作各种旗帜,还有去老城廓采买或定做鼓,钲,号等。杨金锁一一记下,准今天就开始办理。
几人正在商量军务,忽然从官厅外奔来一个弓手禀报道:“大人,老城廓封家族长,现任都长封成哲求见!”张放的手下太少,陈海便让王槐将手下弓手分为两班协助赵老实的军户负责看守堡门。陈海心道:“想在这西峡口立足,是得好好会会这封家了。”让弓手请那封成哲进堡后,陈海对王槐等人道:“你们几个按咱们商量的能准备就先准备,有什么想法可以随时来找我,后日开始训练不得耽误!”几位司长应诺离去。
不多时,一个年逾五厮十,体态肥胖的人走了进来。只见他头戴东坡帽,身着锦袍长衫,脚穿皮扎?,见到陈海后,忙抱拳施礼,浑圆的脸上笑容可掬的道:“老城廓都长封成哲拜见巡检大人!”陈海微笑着站起身道:“封都长不必多礼,快快请坐!老柴,上茶!”封成哲见陈海居然使唤一个粗大汉子上茶,再见上的是老粗茶,不禁对这个新任巡检大人轻视起来。
陈海其实早就知道这封成哲是个什么样的人了,在这西峡堡呆了近两个月,对于两里外的老城廓就算是道听途说也是知之甚详了。老城廓共有四百多户人家,其中一百多户都是封家的人,占该都三分之一。但附近开垦出来的耕地却有十有八九都是封家所有,其他人要么为封家佃户,要么为附近渔民,极少数在都内经营小生意。但无论是做什么,都要受到封家的盘剥和控制。陈海在此近两个月都未见封家有人来见,而且老城廓对着西峡口堡方向的南门还加强了戒备,防止流民涌入。如今刚上任两天,封成哲便亲自上门,估计是收到了县尊陈嗣虞的行文了。
陈海撇见了封成哲的轻蔑之色,但并不动声色。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茶,对封成哲道:“封都长今日有空来此所为何事啊?”封成哲本已经对陈海甚为轻视,但联想到这么短的时间里陈海从一介秀才直接变为巡检,加上县尊的行文支持,也不敢公开无理了。况且昨日听闻陈海在六里庙的杀贼战事,据说杀了五百人,封成哲怀疑传闻的可信性,但最起码知道了这陈海并不是一介书生那么简单。见陈海相问,封成哲回答道:“今日前来,特意拜见大人,恭贺大人新官上任,愿大人前程似锦,官运亨通!”陈海心里冷哼一声,什么恭贺,有见过空着手来恭贺的吗?这厮必定有其他目的。
见陈海只是拱了拱手以示客气,也不说话。封成哲只好道:“大人,县尊来文让老城廓都全力配合大人,都内民壮要服从大人调派。今老夫前来除恭贺大人以外,还想回禀大人一些下情的。”陈海心道:“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猪狗,先看你有什么臊水要倒。”理了理自己的横刀环首处的丝绸,陈海道:“你说吧!”封成哲看陈海变冷的脸和正在摆弄环首横刀的样子,先是咽了口唾沫,还是说道:“老城廓地狭人少,近些日子,流民和贼寇猖獗,城中百姓耕地,打鱼,经商皆受严重影响。民壮的钱粮难以为继,多有因钱粮断缺不愿意出役者。故,故老城廓自保尚且艰难,无能,无能为大人提供助力也!”这厮看着陈海那越来越冷的脸,也是硬要把这话说完!
陈海知道这封家不会支持他,但没想到会明目张胆的来到自己面前如此羞辱自己,今天若是不把这个封成哲收拾了,以后就休想在这西峡堡呆下去了。想及至此,陈海把横刀取下“啪”的一声放在桌子上。封成哲吓了一跳,站起来道:“大人,小的说的都是实情,还请大人冷静啊!莫要滥用职权啊!”陈海晒笑起来,如此胆魄也敢来此耍威?
陈海也站了起来,笑咪咪的一步一步的走到封成哲面前,摊开双手道:“封都长,多虑了!海乃一介书生,赖上司青睐侥幸得此官职,已经是祖上积德了。那里敢滥用职权!老城廓有难处,不能助我,没关系的,你且宽心!”说完,陈海转身向自己座位走去,又传来了冷冷的声音:“然今天要正告于你,巡检司负有盘查、诘问、捉拿贼寇和作奸犯科罪人之责,明日我便派人到老城廓城内,城门口,均水两岸渡口设卡口,敢有阻拦者格杀勿论。而且此职责均委于我巡检司副司长胡烈全权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