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介子归唱着戏腔音, 面上带着微微的笑意,显得儒雅却又慵懒。
他唱完后,似乎意犹未尽,用手轻轻敲打着车门。
“小介啊,你这嗓子不错啊,这歌也好听。”
“谢谢叔,在网上学的,叫《声声慢》。”
突然他抬眼看去,见远处有一个城墙一类的建筑,便好奇问道:
“叔,那是什么地方?”
“桐竹镇大门,这里便是古战场云台,古时候云台镇土地肥沃,每逢战乱便是兵家必争之地,这里打了不少仗啊。”
“哦……”
这时开车的大叔也用浑厚的嗓音唱了起来,竟然也是戏腔。
桐竹镇,抛崖开,
凤栖梧,龙出街。
江南水乡鱼米白,
黔中秘境丝竹籁。
忽听夜半战鼓响,
烽火连天琵琶坏。
乔必英,女乖乖,
兰花身,战云台。
突然他换了一个女调,模仿女声唱道:
红飞翠舞, 玉断楼台。
爹爹啊,啊,哈哈哈哈……
我手持长剑飞天去,
记得山后割小麦……
唱得极具柔情,却是铿锵有力,却又依依不舍。
随后,他长叹一口气,接着用浑厚的男声唱道:
割小麦,满了仓,
英儿琵琶未弹响。
千年去后,桐竹青青,
你且听,你且听……
繁华落尽……
丝竹声声……
师傅唱完后,介子归笑道:
“叔,您这曲子是什么曲子?我竟然没听过?”
“这是我们桐竹镇自己的曲子,你自然没听过。”
“叔,这曲子真好听……叫什么?”
“叫《千年桐竹镇》。你来了桐竹镇,以后这样的曲子多了去。”
“真的吗?”
“当然……你看,我们这里风景好吧,五A级文化风景区,可惜,好多年没人来了,反而从这儿走出去的人越来越多。”
“为什么啊叔?”
“穷啊,没人来旅游,桐竹镇的乐器卖不出去,大家只好出去另谋生路了。”
介子归看着窗外,不再说话。
只见河里的水细细打着漩涡, 竹林低低垂在地上,桃花刚冒骨朵,漫山遍野的冰雪正在消融,却见村落里炊烟袅袅,一户一户古雅的两层小楼在云雾间渐渐明朗。
进镇子大街唯一的道路依然显得宏伟而又含蓄,又粗又壮的梧桐树上积满白雪,云台的门头雕着的两条大龙似乎更加面善了。
进了镇里,一簇一簇的青杆远竹夹道蜿蜒,除了挡路的被人摇掉了雪,站得直直的,其余的一律匍匐在地。
绕镇而流的桃水河,薄雾缭绕,河边的破船似乎多年前就搁浅……
人们穿了一身棉,搓着双手东家窜窜,西家走走,似乎正觉得百无聊赖。
有人站住打招呼道:
“老林叔跑车回来了?”
“路滑,不敢跑,正好捎上新搬来的介家的小东家过来。老余,你这是要去哪里啊?”
那人好奇看向介子归。
“是吗,你是介家的儿子?我正要去你家吃饭呢。”
“余叔好,那一起去。”介子归赶紧打招呼。
老林叔赶紧打开车门道:
“上车,上车,一起去。”
到了介家的院子里,院子里聚集了附近十几户人家,他们边在吹拉弹唱,边谈天说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