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煜角一阵吮吸后,逐渐安静了下来,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不一会儿,小嘴逐渐松开,再度陷入了甜美的梦乡。
上官浅望着儿子恬静的睡颜,嘴角挂着一抹温柔的浅笑,她俯身轻轻亲了亲儿子的小脸,然后小心翼翼地将他递给他爹。
“喏,抱着。”
宫尚角伸出手,稳稳地接过熟睡中的儿子。
上官浅拿起一旁的帕子,轻轻擦拭着自己的胸部,然后不紧不慢地将衣服穿好,缓缓地整理着衣襟。
宫尚角抱着孩子,目光却紧紧地黏在上官浅身上,那眼神专注且炽热,眼中的情绪晦涩不明,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上官浅感受到了他的目光,抬起头,用食指轻戳了一下他的额头,“别拿这种眼神看我。”
宫尚角装傻充愣地问,“哪种?”
上官浅微微一笑,凑近他,温热的气息轻拂着宫尚角的脸颊,“不怀好意的眼神。”
宫尚角顺势低头,偷得一吻,“看看也不行啊?”
上官浅眼中闪过一丝戏谑,“少看点,对你不好。”
宫尚角轻哼一声,“一个月后你就知道好不好了。”
上官浅生产完的第三天,上官冀夫妇接到喜讯,次日清晨,曙光初现,他们便迫不及待地从大赋城启程,匆匆赶往旧尘山谷。
上官颜得知父母即将赶来宫门探望姐姐和小外甥,心中可谓是喜忧参半。姐姐已然顺利生产,令人谈之色变的无锋也已彻底覆灭,如今外面的世界一片太平,她该踏上归家之路了。
夕阳如血,缓缓沉入旧尘山谷的尽头,天空被渲染成一片绚烂的橙红,那颜色温暖而深沉,如同上官颜此刻的心情。
她坐在徵宫医馆门前的台阶上,双手托腮,目光迷离地望着远方。
医馆内,忙碌的医侍们不时地投来关切的目光。有眼尖的医侍发现了上官颜的异常,他悄悄走到宫远徵身旁,低声说道:“公子,颜二小姐坐在外面很久了,看起来情绪有些低落,似乎是有心事。”
宫远徵正在翻阅一本医书,闻言抬起头,目光穿过窗户,只见上官颜独自一人坐在台阶上,身影在夕阳下显得异常孤寂。
他眉头微蹙,放下医书,缓步走出了医馆。
他走到上官颜身旁坐下,凝视着她的侧脸,那轮廓在夕阳下显得尤为柔和。
“怎么了?你有心事?”
上官颜缓缓转头看向他,那双明亮的眼眸中满是复杂的情绪。这回自己真的要搬离徵宫了,宫远徵,我们还有以后吗?
“我要回家了。” 她的声音轻得仿佛是一片羽毛飘落。
宫远徵的心猛地一沉,仿佛被什么东西重重地砸了一下。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什么时候走?” 可那微微颤抖的尾音还是出卖了他内心的波澜。
“快了。”上官颜微微低下头,“我爹娘应该明日就到宫门了,他们来探望姐姐和小煜儿,之后我和堂姐便会跟随他们一起回大赋城。”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仿佛每一个字都带着沉重的分量。
宫远徵一时间如鲠在喉,不知该如何接话。此一别,山高水远,再难相见,他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揪住,有些隐隐作痛。
沉默片刻,上官颜突然抬起头,微笑着说道:“我给你做两个灯笼好不好?”
“灯笼?”宫远徵一脸困惑,“给我做灯笼?”
“嗯。”上官颜用力点点头,“我在徵宫住了这么长时间,如今马上要离开了,想送一份礼物给你。金银财宝之类的太过俗气,况且你也不缺。倒不如我亲手做两个灯笼赠予你,你觉得如何?” 她的笑容如春日里绽放的花朵,甜美而灿烂。
宫远徵心头微涩,仿佛有无数针在轻轻扎着,他勉强扯出一抹笑意,应道,“好。” 可那笑容中,分明藏着无尽的落寞与不舍。
上官颜站起身来,“那你陪我一起去挑选做灯笼的材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