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上午,李安就推着自行车去了公社里,兜里揣着的,是他刚刚才制作好的随身听。
“林书记,我来了。”
李安进了公社大楼直接去了书记办公室,这会儿林书记已经在办公室里办公了。
“大茂来了啊,坐着喝杯茶。”
林书记笑着招呼李安坐下。
“我都听了王主任和陈主任的发言了,这段时间你干得不错,为轧钢厂解决了一个大的难题。”
“你的觉悟我是非常赞赏的,能者多劳嘛,有什么困难,尽管向组织说。”
林书记笑着说道,轧钢厂不同于纺织厂和焦化厂,光是员工就有三千多号人,是京城最大的厂子,每个环节都不是小问题。
而许大茂的出现,为轧钢厂的蔬菜问题提供了很大程度的缓解。
“困难是有一点的书记,主要是村儿里的菜都收得差不多了,按照正常情况来看,应该是已经收完了才对。”
“最近这几天我去乡里收菜,已经达不到轧钢厂的要求了,而且我有些怀疑,部分村民家里可能没有这么多菜。”
李安主动将这個问题和书记反映了,看似将自己放在了极其不利的位置,但实际上这是在削减怀疑,把责任往别人身上推。
这段时间收菜他也留了一些心眼子,有些时候收的菜数量上达不到轧钢厂的要求,而且在质量上也没有以前那么好了。
因为村儿里根本就没剩下什么菜了,要是他一直足量和高质量收上来的话,很快就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他不得不再次将自己的收入缩减一部分,同时把责任往外面推。
这样谁都找不到他的麻烦。
“我明白你说的事情,这段时间已经有不少外地的车子往京城运菜了,越是困难时期我们越要互相帮助。”
“同时,我们也要相互体谅,有些事情,不能抓得太严格,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如果我们一味的去追根究底的话,有时候往往会引起相反的效果,在保证大方向不变的时候,对一些事情,我们也要保留一些宽容的态度。”
林书记点点头,实际上许大茂反映的事情很正常,京城的菜没了,这是正常的,因为今年碰上了一场冻雨。
组织上已经安排了外地蔬菜的支援,这几天已经陆陆续续有很多外地送过来的蔬菜在京城的几个统一菜市场里销售了。
至于许大茂反映的第二个问题,那也太正常不过了。
别说蔬菜了,就连生产队的猪,都有人偷呢。
而蔬菜就在外面的地里,比偷猪还要方便一些。
但有的时候身居高位者,需要考虑的问题更多更全面一些。
小偷小摸这种情况,在城里都多得很,更别说在乡下的农村里头了。
真要严格意义上的全部抓起来,那村儿里没有几家是完全干干净净的。
每个人都会为了自己家庭的生计去考虑,有时候机会摆在面前,在生存和不道德之间,绝大多数人会选择利己。
只要大方向是没错的,对组织有贡献的,能够提供生产劳动力的,都会对这些人有一定的容忍度。
例如生产队的地里,一个晚上少了五十斤白菜,密密麻麻的脚印和菜梗都还在地里呢,但很多时候生产队的大队长都会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你要问为什么,那太简单了。
举个简单的例子,一个生产队二十几户人家集体种一百亩土地,每一户平均下来种植四五亩地,一亩地的白菜一年收三茬,一茬三千斤。
倘若有十个人被发现去偷集体的菜,五户人全部抓起来关进去。
那就相当于减少了二十亩地一年的产量,几万斤的产量和被偷了几百斤的菜比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