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大爷,老规矩。”
李安拿出一毛钱递给四大爷,笑呵呵的说道。
“得嘞,您的糖葫芦一串儿!”
四大爷笑呵呵的说道,从板子上挑了一串最大的糖葫芦递给李安。
这一个多月来,许大茂基本上每天都来四大爷家买一串儿糖葫芦,给自己家媳妇儿吃。
“今天生意怎么样?”
李安笑呵呵的说道,四大爷叫陈爱国,四十多岁,住在前院儿的偏院里,就一间房。
一家三口人,有个女儿小名叫翠花儿,十几岁还在读初中,快毕业了。
四大爷做了二十年的糖葫芦,作为一個小作坊主,是不能够成为工厂员工的,只能一辈子当个小作坊主。
不过小作坊主不同于生意人,只要你去有关单位申请一个资格证就可以了,这东西在这个年代一般没人愿意去申请。
所有人削尖了都要往工厂里钻,排队等上个一两年的都没事儿!
除了那些原本就成份不好的人,又或者是年纪大了残疾了无儿无女之类的,没办法他们得活下去。
至于街道上那些铺子,如今早都变成了公私合营,不允许私人再开新的铺子了。
四大爷依旧还是做着自己的糖葫芦生意,他结婚早,四大娘也进不了工厂,所以在家帮忙准备糖葫芦的材料和做家务。
虽然一天卖不了几个钱,但好在家里吃饭的嘴巴少,一个月下来也勉强都能糊口。
“你看吧,还剩这么多。”
四大爷摇摇头叹了一口气。
一般冬天的时候是糖葫芦最好卖的时候,但今年这场大雪,啥东西都涨价了,老百姓们的工资没涨,小孩子们的零花钱自然也就少了。
糖葫芦本来就是小本儿买卖,最大的一串才一毛钱,小串的只卖五分钱。
在往年时候,一天也能挣个大几毛一块钱,现在一天也就只能挣五毛钱了。
家里吃饭都有些成问题。
好在这一个多月来,许大茂每天都买一串儿回去给他媳妇儿吃,不然这收入还得缩水。
他心里是打心眼儿的感激许大茂,自从上个月那天他和媳妇儿在门口洗菜,媳妇儿说着说着就哭了,正好被许大茂看见之后。
他就每天都上他们家来买一串糖葫芦,有时候回家得晚,都得特意上门来买。
这份情他一直记着呢。
“我明儿个去村儿里收菜,答应了几个小子要给他们带糖葫芦的,你再给我几串小的,省得我明天再跑一趟。”
李安想了想说道,又让四大爷拿了六串糖葫芦,给了三毛钱。
“大茂啊,你……”
原本陈爱国还想拒绝的,但这话到嘴边,却是怎么都说不出口。
因为他真缺钱啊。
他也知道许大茂完全是出于好心,见他拿着糖葫芦打了个招呼就急匆匆的走了,陈爱国只好把这份情放在心里。
李安一边啃着糖葫芦一边往家里走。
他虽然有所算计,但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看四大爷家太可怜了,所以想要帮衬一把。
因为他知道,到了明年下半年之后,四大爷家的日子会更加难熬。
小作坊主虽然对政策并不影响,但工人们的情绪高涨,斗争太过厉害,往往一件小事儿都会被拿出来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