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他,只是太子殿下在考察朝野各地的布政使司及提刑按察使司的主官,是否能领会朝廷依律裁断,依法治国之深意。”
“纵使你提了奏书呈上去,最终也将被打回到布政使司。”
“太子殿下就是要各地布政司,此甚至是各地知府,县令直接裁断此事。”
听着道衍的分析,张亥不由得惊呼出声。
“直接裁断?”
“怎么裁,谁敢裁?”
“激起读书人的联名上书和游行抗议都算是轻的。”
“事关太子殿下的清誉,朝堂诸公都看着。”
“若是一个处置不当,就有可能引得淮西勋贵们的集体敌视,办的好了,浙东党也会鸡蛋里挑骨头,暗地里给使绊子。”
“甚至还会招致陛下的清算。”
“此等代价,谁愿出头?谁敢出头?
道衍并不宽慰他,甚至还火上浇油的补充了一句:“知府大人还忘了一事,能够使出这等舞弊手段顶替升级的,盖莫不是豪族乡绅。”
“按大明律,顶替升级者,双方皆要革除功名,惩处论罪。”
“情节严重者,举家连坐流放。”
张亥都无语了。
意思很明显,就算我办好了差,让朝廷那边的两党乃至陛下都挑不出毛病了,地方的豪族式神联合起来同样能让他头大如斗,丢官罢爵。
这样的死局,让他来破。
破个锤子呦。
看着张亥幽怨的眼神,道衍也不再给他泼冷水了,转而提醒道。
“这也不全然都是坏处。”
“如今太子殿下就是在等,等一个先驱。”
“只要能够体会上意,完美的处理好此事,简在帝心,不在话下。”
张亥静待下文。
可等了几秒,都不见道衍再说,不由错愕呢望向他追问道:“牵扯如此之大的事,纯属压在朝野百官的身上。”
“所有官员都在等着这个出头鸟的出现,直销上面没有意见,大家便照葫芦画瓢。”
“也就是说最开始想出办法并执行的人,必将承受最大的非议及攻讦,四面楚歌,这等付出,换来的只是一个简在帝心。”
看着张亥那气不过的模样。
道衍严肃的面上终于浮现了一抹笑意。
“升官涨俸自然是不在话下。”
“可是话又说回来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伯圭提出的方案若能解决科举身籍顶替的漏洞,并且严惩舞弊者及其家族,以为范例推行,升任布政史司是一定的。”
“但话又说回来,若是这范例真被采用,天下士绅及所有想在试科举上做手脚以入仕途的群体都将视伯圭为眼中钉,肉中刺。”
“此等众怨也必将给伯圭带来麻烦。”
“届时,太子殿下为平息众怨,也必将将伯圭推出,抽调去苦寒之地,降职留用。”
“遂最终所剩的,不就是一个简在帝心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