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你说,你是认为遇儿欺负了微微?”
老太太将抽抽噎噎的常遇扶起,看向方延庆时已换了副语气,不怒自威。
“儿子没有那个意思……”
方延庆急忙辩解,身价过亿的董事长在母亲面前,一着急就慌得像个孩子。
“但是,这两个孩子向来不对付,我不得不这么想……”
眼觑老太太的脸色越来越差,方延庆立刻禁言。
但向来与婆婆龃龉不断的安瑶却根本不在乎这些,脚蹬一双细高跟,拉着方微微,气势汹汹的站定,向常遇开口。
“你给我过来!长本事了?还敢跟奶奶告状了?”
她一把拽开常遇,一面向老太太解释:“妈,孩子的事情你就别管了,身体要紧,我跟老公一起处理就好。”
这要是被她拽走,自己还有活路?
那必不能啊!
是以,常遇哭着挣脱开安瑶的手,“我不要!你们只会偏心方微微!我要跟奶奶在一起,只有奶奶疼我!”
她像一只受尽虐待的小猫咪,颤抖着身子缩回方老太太后面。
“你!你这孩子怎么不讲良心,怎么跟你妈妈说话呢?”
方延庆将安瑶揽进怀里,一双鹰眼像要吃人一样的瞪着她。
从常遇的视角看,方微微在他们怀里紧紧依偎着,就好像是真正的一家三口。
“都别吵了,我老了但还没死呢,还能做得了主,既然遇儿说你们夫妻俩不公正,那今天就让老身来判判,谁对谁错。”
方微微明显心虚的晃了下身子,口中嗫嚅道:“不用麻烦奶奶,我没受什么委屈,就是这些年我被爸妈保护的太好了……内心有些脆弱,妹妹肯定不是有心说我的……”
弦外之音是,常遇的确对她说了难听的话,但是她现在看在爸妈的面子上不计较了。
但老太太可不接她的茬,冷声道:“有心无心,待会都扒出来晾晾,我听一耳朵就知道。”
方微微哪敢真的对簿公堂,她那搬弄是非的本领,仗着爸妈宠溺自己当然无往不利,但老太太是不偏私的,她那一套茶言茶语完全无效。
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她不敢再说学校发生的事情,只声若蚊蝇的说出方才常遇上车前让司机改称呼一事。
“就这点子事,也值当你哭成那样?”
老太太皱眉看她一眼,目光转向方延庆,“你也是,不问清三七二十一,就吼孩子,瞧把遇儿吓得,像小羔羊似的。”
她摸了摸常遇的手,浑浊的眼睛闪着泪光,似乎在心疼,“现在都还发着抖呢,你们这对不负责任的夫妻,自己亲生孩子丢了十三年才寻回来。”
“不喜欢她便也罢了,还动不动让她跪祠堂,领家法,要不是她今天找我哭,我都不知道孩子竟然被你们害得这样苦!”
“妈说的是,我跟老婆以后一定注意。”
方延庆见老太太这样护着常遇,也只能低身下气的赔不是。
“妈,您以身体为重,我们知道错了,先吃饭吧。”
虽然心里不服,但在丈夫面前,安瑶还是对婆婆极尽恭顺。
一顿饭吃得常遇食不知味,满脑子都是方延庆跟安瑶怒气冲冲的脸。
明明他们是缺席自己成长的人,为什么能那样心安理得的站在方微微那边呢?
夜晚,她躺在床上,听着自己录的翻唱歌曲。
一个念头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大脑——在父母眼中,讨自己喜爱的孩子才是孩子。
很显然,方微微在孤儿院长大,从小看着小朋友卖力讨好来领养孩子的夫妻,因此她也耳濡目染的知道,该怎样表演做一个父母需要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