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河渡儿说家里有急事,爸爸生病了,要回家一趟,于是熬夜把自己那部分的毕设赶得差不多了,剩下的都交给了路风和赵诗音。明明走的很匆忙,但是东西却收拾得很干净,以至于之后的赵诗音总有一种河渡儿不会回来的错觉。
一周过去了,河渡儿还没有回学校,路风和赵诗音以为是河爸病得太严重,又碍于答辩时间也快到了,于是决定去看看,带点水果吧,又怕一路颠簸磕坏了,只好买了些茶叶和16瓶装的牛奶一箱,身体好点的时候应该就可以喝了,路途遥远,带不了太多东西,实在不行,到时候就给点钱吧,可能更能帮得上忙。
赵诗音心里还有一种猜测,就是河爸病好了,但是河渡儿出了什么事还没回学校,第二种可能是赵诗音的第六感,所以她强烈提议到河渡儿的家乡走一趟,而且她还盯着路风不让他乱花钱,不然到时候真要给钱,薄薄的红包,有点拿不出手。
“吃完了吗?”
赵诗音咽下最后一口饭团,喝了一口水,满足地点点头。既然找到了河渡儿的家,相信很快就会找到人了。吃完整个人都精神了,心情也好了不少,“我们在这附近散散步吧,说不定能偶遇回来的渡儿。”赵诗音期待地看向路风。
路风看了看手里提的牛奶,刚刚就应该搁他们家了,跟赵诗音在一起果然容易‘卡壳’。
“这就是渡儿长大的地方啊。”赵诗音边说边逛起了这个人口不过百的小山村。
“诗音。”路风把她拉到一边的高墙边,躲了起来。
“怎么......”赵诗音刚要说话被路风捂住了嘴。
“我从村长那回来,说是有两个城里学生来找老廉家女儿。”一个戴着头巾盘着发髻的妇人压低声音说着,但声音还是很大,夹着一些腔调,但还是听得出来内容。
“廉嫂可不敢说错话吧?”一个腰间挂了个自制工具包的大叔说着。
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从路风和赵诗音的角度看去,只见那个妇人一副坚定凶狠的表情,赵诗音不禁腿软了一下,直觉告诉她,这里一点都不好玩,尽早离开这个地方比较好。等人走远之后,路风才拿开手。
“路风,我们快点找到渡儿,快点回学校好不好?”赵诗音是真的害怕了,她拉着路风的衣袖,微微颤抖,她第一次到这么偏僻的地方,第一次在生活中看到露出这种眼神的大人。
“好。”路风看着那只娇小的手,眉头一皱,心头一紧。
他们找了一个丘地,站在高处,几乎把整个村收归眼底,路风拿出书包里的草稿本,画出村的地图,每条小路,甚至每一个棵树,草图画完之后,标出河渡儿的家,赵诗音只想说果然是他们毕设的主笔。
“你都跟他们说什么了?”河建廉听完妻子说明他们的来意,激动了起来。
“啥也没说,他们都不知道是咱闺女。”说着妻子又开始低声啜泣。
“哭麻哭,走都走了,不就一个女儿,你给我生个男丁,还愁将来抬不起头?”河建廉本来以为女儿成绩好,将来能出人头地,他也就渐渐放下重男轻女的观念,可出了那样的事,他还能怎么办?转念一想,还是男孩靠谱,不惹事,稳当。
“说得容易,我们一把年纪,要不要得上还是个问题。”妻子蹲了下来,给丈夫脱鞋洗脚,这是每天必做的事,水都是从后山的溪里挑回来的,村里有从山上引下来的水,那个水对大家来说都太珍贵,所以不是用来食用的水都是去溪里挑。
“插着国旗的房子是村委会吗?”赵诗音指着最靠山的房子说,那房子的地理位置比其他都高。
“那应该是村长家,村子太小,人太少,应该没有庞大的村委会,估计村里所有重大会面都是在村长家里进行的。”
“还有村没有村委会吗?”
“根据当地的实际情况吧,这里村长应该是‘大头’。”
‘大头’?赵诗音不解地看了看密集得缩成一团的房子,几乎没有人的小道,没有小孩的嬉闹声,安静得只听见鸟叫虫鸣。
“村子这么小,我们却找不到渡儿?”赵诗音说到了重点。
路风听了她说的话,手上的活顿了一下,回忆起河渡儿父母的表现,不仅仅是对他们这两个外来人的排斥,更多像是怕他们得知什么隐情,他怀疑他们也许出于什么原因将河渡儿禁足了,但是这个村子这么小,能把人藏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