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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终是无人在引动书简的道韵,此书简,便复归惠子后人。
道韵散去太多,对很多人来说已经没了吸引力。
若惠子后人晚辈,将来有才学者得此机缘,也是一番佳话。
信陵君魏无忌用一场声势浩大的饮宴作为此事的一个终结,待宴会散去,已是宵禁之时。
“君上是在困扰廉颇之事?”,凉亭中,斑驳的月光下,庞暖的话让魏无忌回了神。
“廉颇虽老,然虎威尤存,一旦他被赢子非说服,为秦助力,对六国来说,可不是好事。”
魏无忌说着,又叹道:“赢子非在此事上给我的感觉,太自信了。”
“甚至我都在怀疑,他已经发现了合纵起势的谋划,所以在用这种办法,拆分六国的声势与威胁。”
庞暖闻言,却有其他想法,对魏无忌道:“君上,廉颇入秦的可能性几近于无。”
“纵使赢子非能够说服廉颇,那一定是有其他谋划。”
“赢子非有一句话说得很对,此时去破坏秦国朝堂的平衡,是最蠢的行为。”
魏无忌觉得庞暖此言在理,可他还是看不明白赢子非的谋算,便问道:“以你观之,赢子非为何选择费尽心思说服廉颇投效?”
稍微思量,庞暖道:“若从全局观之,秦国已经开始准备着一步步吞噬破灭六国之路。”
“廉颇此人,于赵国有大声望,若他被赢子非说服,将来在秦国与赵国的战争中,一旦找对了时机,廉颇投秦的效用,会动摇军心而大胜之。”
“君上当知,军心丧之,战力必去一半以上。”
魏无忌点头,就拿他魏无忌来说,若是他投秦而去,对魏国很多人来说,会悲愤,会深恨,但更会丧气颓然。
军心不在我,民心茫然无措,结果就是难已再战。
“如果是如此,我倒是安心些,赵国之将,如今以李牧为首。”
“将来赵国军心崇拜信仰所在,必是李牧,到时候就算廉颇再出现,效用应该也不会那么大。”
庞暖闻言,却是悠悠道:“君上,今日赢子非就有谋算廉颇之心,将来他必然也会谋算于李牧。”
“我现在更担心的是赢子非能够说服廉颇的理由。”
“因为廉颇一旦被说服,那么将来,类似的事,估计也会发生。”
一言而让魏无忌悚然而惊,他呼吸都粗重了不少。
是啊,现在廉颇的立场,他一旦被赢子非说服,那么后续来者,必然是有一有二再有三。
突然的,魏无忌想到了什么,他手掌用力,拍了石桌。
“我上当了!”,魏无忌脸色发黑,随即苦笑起来。
他此时只觉赢子非那小子可恨无比,压着烦躁道:“他原本能够避开我,悄无声息接触到廉颇。”
“可他偏偏以此为第一局与我对弈,那个家伙,是故意这样做的。”
魏无忌说着,有些咬牙切齿又道:“击溃一个人甚至是一群人的信心,最好的办法是让其一次次亲自经历对弈的失败,直到最终再无信心。”
“庞暖,现在敢肯定,你已经暴露了。”
“这第一局,看似是我跟赢子非对弈,实则是他在隔空跟你对弈这一局。”
“廉颇的最终选择,会是这一局的终结,但也会是下一局的先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