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惜命,谨慎一些,能让我的命长些。”
赢子非实话实说,他不觉得惜命有什么不对,生命这东西,值得让每一个人去珍惜。
面具人闻言只觉有趣,语气悠悠道:“秦国的黑冰台,创建于秦穆公在位之时。”
“穆公为争霸中原,黑冰台为手中刃,杀出赫赫凶名。”
“历代黑冰台执权者,在内,为秦国内部各方派系所忌惮,在外,亦为各方势力眼中钉,杀之而后快。”
“秦国内部乱象丛生时,黑冰台执权者,一只脚已经踏进深渊。”
“自商鞅变法强秦,秦国东出,与山东六国战争连连,吞地夺人,黑冰台这柄“利刃”,更为六国之人忌恨。”
“黑冰台虽威名赫赫,然历代执权者,皆是短命之人。”
说到这里,面具下,似笑非笑的面容,言语转而调侃道:“你估计会是历代黑冰台执权者中活得最长的人。”
“我当你这句话是对我的夸奖。”,赢子非轻笑,眼睛微眯,语气不疾不徐道:“很多人都说,这样的时代,太多人有着自己的宿命。”
“我不信什么宿命,那些人口中的“宿命”,我更愿意称为是对道义的抉择,是对信念的妥协。”
面具人闻言微微一愣,回过神来,他深深看了赢子非一眼,情绪中多了几分波动道:“太多的人处在迷茫中,而你,似乎看清了自己的前路?”
道义的抉择,信念的妥协!
这纷乱的时代,可不就是时时抉择,多有妥协吗!
看不清前路的人很多,迷茫的结果,就是只能随波逐流。
时代的洪流大势,席卷了太多随波逐流的人。
这条路上,铺满了太多尸骨,太多的人,直到身死,也看不清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即是对命运抉择的迷茫,更是对无法把控自己命运的无奈。
“这有什么奇怪的吗?”,赢子非微笑着,语气平静道:“信念这东西,小到图饱腹,护一家安危,大到镇国安邦,治国安民,都充斥着每个人的追求之中。”
面具人嘴角抽了抽,忍不住冷哼一声道:“不是谁都有践行自己信念的能力,走不通的路,结果就是信念的崩塌。”
赢子非又笑了笑,语气悠悠道:“所以啊,这样的时代,需要有人去创造一个给更多人能够践行自己信念的道路与舞台。。”
面具人又一次愣住,此时此刻,他似乎知道赢子非这个家伙看清前路的所在是什么了。
“怪不得,你的势与意中,充斥着蛮横的霸道之意。”
前路再多障碍,他会带着他的剑,一一去清除。
“这样的你,显得很矛盾。”
赢子非很惜命,这一点他已经确定了,可现在他看到了赢子非要走的路,太多荆棘,太多障碍。
非向死而生,意志坚韧不拔者,难往前而行。
“你好像不懂我的意思。”,赢子非目光悠悠,语气平静道:“惜命不是贪生怕死,我对自己惜命的理解,一直都是不将自己置身于杀机四伏局势中。”
面具人闻言哈哈笑了起来,原来如此吗。
“真是让人嫉妒啊,小子!”
他微微抬头,斑驳的月色下,面具下的面容,多了几分唏嘘的复杂情绪。
在如此混乱的时代,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知道该怎么去一步步前行的人,太少了。
风又大了些,吹落了秋叶,面具人收敛了思绪,对赢子非道:“跟我走吧,按照我跟你母亲的交易,我只负责打开机关。”
“你能不能拿到蚩尤剑,会不会死在这里,都跟我无关。”
语气中多了些许肃杀,冷酷起来的他,搭配着斗笠,黑袍,面具,更显得神秘。
赢子非落后十来步的距离,一步一步跟了上去,面具下感知到两人之间前进脚步下不变的距离,嘴角抽了抽。
这个小子,谨慎过了头!
两人兜兜转转,没过多久就来到封印之地。
乌云遮住了月光,面具人与赢子非不约而同停下脚步。
空中的乌云飘过,月光又撒下大地,风儿的喧嚣,卷起了更多秋叶。
面具人看着前方一身白衣,一身黑衣的两人,轻笑道:“我只负责打开机关门,你们要先解决自己的事吗?”
话音落下,面具人身形跃动,落在一边,拉开距离。
两人没在意他的动作,只将目光放在赢子非身上。
赢子非也看着这两人,神色平静,白衣人见状轻笑,对赢子非道:“你继承了你母亲的眼睛,这样的一双眼睛,见之难忘。”
脑海里的记忆翻滚,那个女人的面容变得越发清晰起来,赢子非眼睛微眯,轻笑道:“你们跟她,也有相像的地方。”
“所以,你们两位,我该如何称呼呢?”
黑衣人眼中冷色一闪而过,眼睛眯了眯,轻哼道:“你虽是她的血脉,可你的存在,并没有得到我们的承认。”
“所以,称呼之说,就不必了。”
闻言,赢子非情绪毫无变化,黑衣人那种高高在上的俯视之感,在他眼中,跟耍猴戏没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