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心里都已经预料到了，看见的时候还是会肝肠寸断。

门头上挂着大哥和二哥的头颅，豆豆已经晕过去了，里面传来阵阵取乐的声音。

纪龙灿知道他要保持安静，挖心之痛也要忍住，他知道周炎礼他们想在土匪最放松的时候打进去，好弄一个攻其不备。

周炎礼一个手势，士兵们就埋伏好，再一个手势，就全攻进门内，然后里面就一片哭爹喊娘的，纪龙灿什么也不知道，他与豆豆已经被安排在一个隐蔽的地方，叶学治留下来照顾他们。

五分钟不到，有个兵过来向叶学治报告——土匪已经全部投降。

纪龙灿立马跑出去，豆豆恰巧也在这个时候醒来，顾不上身上与心中的不适，踉踉跄跄的跟在后面。

他们在地上跪倒的人身上搜寻了一圈，最终目光放在一个躲在角落，身披铠甲，披头散发的一个女人身上。

纪龙灿走上前去，脱了自己的外衣盖在这个女人身上，牵起她的手，引导她站起来。豆豆过来拨开她眼前的散发，泪水夺眶而出，豆豆以为她的眼泪在之前已经是流干了，但是这会儿还是可以哭，她一把抱住眼前女子，轻轻的喊了一声“娘”。

施大娘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也抱着豆豆痛哭，嘴里念叨着：“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纪龙灿抱住眼前的两个人，肩膀止不住的颤抖。

哭了一会儿，施大娘摸着两人的脸说：“好好活着。”

说罢一头便朝着墙角撞过去，鲜血喷涌而出。

豆豆或许明白或许不明白，她不知道自己如果遭遇这一切，会不会也做出一样的“蠢事”。

纪龙灿已是支撑不住，踉踉跄跄，一口鲜血喷出来，叶学治从身后扶住这个看上去已经伤心至极的人。

没人知道纪龙灿在想什么，只有纪龙灿自己知道，现在他的内心非常宁静，他似乎能听见平时听不见的异常小的声音，比如挂在门框上大哥头颅滴下的血的声音，滴在门槛上，异常刺耳。

纪龙灿转头看了一眼大哥，他好像听见大哥在对他说话“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纪龙灿转眼看天，天慢慢的变成红色，耳边又传来大哥的声音“杀了他们，报仇报仇！”

纪龙灿一把抽出叶学治的佩刀，在大家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砍死三个捆绑住的土匪。

叶学治第一个冲上前去，一下拍晕了癫狂的纪龙灿，对着豆豆说：“令兄身体不适，”叶学治又打量了一下这间房子，“你们随我去府上修养几个月如何？”

豆豆点头，说：“你带我哥哥先走吧，我想留在这里把我大哥二哥和娘的。。。”

“好。”

豆豆安安静静的站在施大娘的旁边，看着进进出出的官兵，等着他们所有的事情都处理结束。

豆豆垫着脚想把哥哥们的头从门框上取下来，够不着。。。

周炎礼看着眼前的豆豆，他上前一步，帮豆豆取下人头。

豆豆把两个哥哥身体和头颅摆在一起，豆豆想去找针线，把他们的头和身体缝合起来，但是好像做不到，身体本能的颤抖和恶心想吐。。。

最后只是挖了一个坑把施大娘他们埋起来了。

豆豆跟随周炎礼离开了这个地方。

“我”，豆豆不知道说什么，在这里无依无靠，本来以为自己已经找到了一个依靠，现在却一夜之间全部覆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