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参见皇上。”
“谢先生不必多礼,快些坐。”帝临川挥了挥手,让太监搬来椅子,两人对立而坐。
谢之寻看着桌上的奏折,又看了看帝临川眼下的乌青,劝解道:“奏折永远都批不完,皇上作为一国之君,也要注意龙体安康。”
帝临川挥手屏退屋内的宫女太监,随后瘫坐在椅子上,叹了口气,“谢先生可知这些奏折都是弹劾威远将军的?”
谢之寻点点头,他多少有些猜到了。
帝临川喝了口茶,有些为难,“年幼时,父皇骤然离世,朕能顺利登基,其中多亏了先生、母后以及威远将军和长姐的扶持,先生多年来不愿在朝为官,虽然暗地里执掌千机阁,但朝中大部分的文臣都还是以母后为尊;这些年母后和皇长姐之间的事,朕也多少能看明白,他们都是朕最亲的人,朕如何能做取舍?”
谢之寻眸色幽深,“既然陛下做不了取舍,何不让其相互制约?陛下今日默许了太后不让朝臣去迎接威远将军回京,又默许了长公主和微臣声势浩大的欢迎威远将军,不就做得很好吗?”
帝临川嘿嘿一笑,“还真是瞒不过先生的眼睛,今日此举确实如此;不过先生有一句可是说错了,你会去迎接威远将军,这可是朕没有预料到的哦,毕竟从前的先生一向不喜朝中党派之争;先生此举不会是为了朕的长姐吧?”
“皇上说笑了,微臣对长公主并无他意。”谢之寻面色淡然,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另一只放在桌下的手却忍不住紧握起来。
帝临川笑而不语,心中却早已明了。
慈宁宫。
徐太后听闻今日城门口的事儿有些生气,她倒是没料到,谢之寻竟然也去了,莫非这清冷矜贵的帝师真的喜欢上了帝揽月?这绝对不行!
徐太后唤来李嬷嬷,吩咐道:“你去打听一下,谢大人和长公主近日是否有往来。”
李嬷嬷闻言,有些犹豫的开口:“太后,昨夜昭阳宫发生的事儿,您还不知道吗?”
徐太后有些疑惑的看向她,李嬷嬷将昨夜谢之寻抱着帝揽月回宫的事说了出来,还有谢之寻带着帝揽月出宫逛夜市的事也都一字不落。
徐太后紧握着茶杯,眼神微距,“哀家还真是小看了这个长公主,竟然让谢之寻都动了心!”
李嬷嬷又道:“或许这些只是巧合罢了,奴婢听说昨夜谢大人出宫时都是黑着一张脸的,而且两人今日在城门口相见也并没有说过一句话。”
“那也不行,在豫北世子进京前,哀家不允许任何事打乱计划!”徐太后深吸一口气,稍稍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豫北世子还有多久到京?后日可就是立后大典了。”
“今早来消息说,大约明日午后到,太后可要派人去迎接?”
徐太后思索片刻,摸着自己的指甲轻笑道:“谢大人不是接了这差事吗?去告诉礼部尚书,明日豫北世子进京,让他们好好迎接。”
李嬷嬷明了,立刻着手去办。
徐太后看着窗外池塘里盛开的荷花,喃喃自语,“花开的真好,前朝已经开始风云涌动了,后宫......就挑拨挑拨,让她们相互争斗吧,出了乱子,才能瞧得出谁才是后宫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