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是庶女,姨娘再受宠,永远也只是一个庶女,哪怕嫁入侯府,也会因为她庶女的身份而被低看一眼,更不要说容貌,品行,才学,口碑,嫁妆,叶如娴似乎没一样比得过自己的。
父亲吗?
叶黎鸢从未在意过,对自己而言,他不过是个陌生人,如果非要加个定义的话,让她厌恶到作呕的陌生人。
所以出嫁前他不想听什么,他避讳什么,她才大胆无畏的去戳他的肺管子,可劲的戳,包括出嫁前一晚去了他的书房,戳的更狠,也要让他明白,她虽出嫁,弟弟还是由她护着的,相比在叶府她更有底气和能力。
难道是叶如娴觉得她重生带来的优势么,呵呵,重生又如何,多活一辈子又如何,脑子才是至关重要的好东西。
眼前这个叶灵鱼的优越感何在,在叶黎鸢听到她的那些传言中,她好似,不止这般对待自己,严格来说是整个炎国的人,她都看不起?
这就很令人费解了,不过叶黎鸢也没打算去探个究竟,那毕竟是别人的事,还是个不喜欢自己人的事。怎么看出来的呢?她的神情,她的眼神都说明了一切。
“你叫叶黎鸢,是吧?呵,你做什么不好,为什么要当小三,你不惧外面的流言也要嫁进来无非是看重国公府的荣华富贵,你这个人怎么这么虚伪呢,抢别人的男人你很有优越感吗?”
叶黎鸢端起茶壶倒了一杯茶放在了自己的对面,伸出手做了个请的姿势,她的一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极为的优雅得体,温婉的脸上露出温柔的浅笑,看向沈灵鱼的目光温和有礼,整个人都给人一种极为舒服的感觉。
“沈小姐,这么热的天一路走来,刚刚还说了那么多的话一定渴了吧,坐下喝杯清茶,有什么事我们再谈。”
叶灵鱼对于叶黎鸢的这番举动丝毫不买账,反而觉得特别的假,特别的虚伪,唇角扬起一个鄙夷不屑的笑来:
“哼,你也太虚伪了,你是怎么做到这么假的,每天这样端着你不累吗?
最看不惯你们这些封建礼教下培养出来的大家闺秀了,整天跟戴了假面似的,走起路来更矫揉造作的不行,你们难道没自我吗?木偶吗?”
站在叶黎鸢身侧的水苏真的看不下去了,更是为自己小姐感到委屈,又气又委屈眼眶都红了,这个沈姑娘她凭什么呀?
不就仗着世子的宠爱嘛,是谁给她的资格,连个妾都不是的玩意儿,居然跑到正妻面前来闹,来叫嚣,听听,听听,说的都是什么,反正听到她的耳中没一句是人话。
再看看自家的世子妃,始终一副端庄大度的样子,自持身份不与她计较,怎么这时给点阳光还灿烂起来了,自家世子妃的好修养就换的她更加嚣张了吗?
水苏觉得自家世子妃能忍她忍不了了,还没等她行动,预判了她行为的叶黎鸢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轻轻的摇了下头。
水苏紧紧的攥紧自己的小拳头,她觉得只要世子夫人允许她就能上去给这人两拳,太气人了,真太气人了,看世子妃的那是什么眼神,长的美有什么用,这个样子真的丑死啦,丑死了!
她不知道的是,刚刚冲上前来的第一时间,沈灵鱼就将目光落在了叶黎鸢的脸上,比之她自己还是差了些的,倒属于这个时代高门府邸择选儿媳妇的标准,长的属于温婉贤良的那种,很端庄娴雅,非常的适合当嫡妻。
而沈灵鱼她自恃美貌无双,实则放在这个时代,无论是哪家高门,都不会允许她成为嫡妻,太过出众妩媚的相貌,会被别家谈论的,不够得体端庄,只能做为宠妾,再加上她的行为,在多有人眼里的定义都是放浪形骸。
没办法,他们听的太多了,还曾亲眼看过,谁家正经女子,拉着那人当街拥吻的,谁家正经女子去花楼穿着清凉,袒胸露乳,光着白花花的大腿在人面前晃来晃去的,谁家正经女子天天把情爱挂嘴边的,谁家正经女子......
太过太多了,说是放浪形骸,大家觉得还是因为他们的涵养不允许其它词汇出现,不然,一个比青楼女子还浪荡的女人,他们实在是说不出口啊。
“怎么?不说话了,理亏了,觉得自己无地自容了,你说说你,长的也挺端庄秀美的,当然和我这种绝世大美人是比不了的?
你应该不愁嫁吧,我看你们这的人都挺喜欢你这种的,京都不止这一个国公府吧,你为什么就要和我抢男人呢,做什么不好做小三,难道这样会使你快乐?
反正我不管,你睡了我男人一次,我就大度不和你计较了,反正我都原谅他的错误了,你就识相吧,赶紧的,你去书房找昱昱把和和离书签了,滚出国公府,昱昱他不爱你,只爱我,你带在这也不会幸福的。”
叶黎鸢拿着手中的团扇轻轻地扇着,淡淡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沈小姐,或许不知我与世子在我五岁时就经由双方父母正式定亲了,当时就交换了信物,庚帖,婚书,而后我们也是经过三媒六聘,我更是由镇国公府十里红妆八抬大轿,走正门迎娶进府的,婚姻非儿戏,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叶灵鱼睨着她冷笑:
“呵,最看不起你们这些古代大家闺秀,迂腐,一点反抗精神,为自己而活的勇气都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你自己呢?你不知道反抗吗?”
叶黎鸢知道她在说什么,也清楚她想要一个什么答案,可是自己只会说所有人都愿意听到的,也是对自己最有利的话。
“我所守的是三从四德,在家从父,已由父母定下的婚约无从更改;
再说,加入国公府没什么不好,祖母慈爱,父母宽和,对我也如自己的子女般疼爱,这样的好婆家,打着灯笼都找不到,我几世才修来这般的福气,遇到这么好的长辈,为何不愿意嫁?
又为何要和离?长辈对我的好无以为报,日后我还要加倍孝顺于他们呢,所以,沈姑娘,抱歉,你的这个要求我真的无法满足。”
叶黎鸢很清楚这个国公府里面,上面那几个掌权者到处有耳目的,尤其是夫人萧氏,目前她对这个府邸是有绝对掌控力的。
叶黎鸢能嫁入国公府,从头到尾,她都未想过去同江行昱如何,她的目标从来都是上面的几个长辈,如此,她将来才能完全掌控国公府,自己的儿子才能越过江行昱成为继国公爷之后,新的国公。
她绝不会给江行昱成为国公爷的机会,压在他儿子的头上,目标早已设定,并且绝不会因为任何人、任何事、任何原因去改变。
因为江灵鱼无理的要求,叶黎鸢面上不显,心里对她生出了一丝不喜来,自己荒唐,也想让别人荒唐,可笑不可笑,虚伪不虚伪?
她比谁不虚伪,不然为何不做妾,萧氏在江行昱闹得狠的那段时间,都松口让她做贵妾了。
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能成为镇国公府的贵妾,这是何等的荣光,足见夫人做了多大的让步和妥协,要知道她这样出身的破格让她做妾,也只能成为一个贱妾,连良妾都没有那个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