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乌儿抱着木匣沿着宅邸内长长的走廊轻快前行,顺着通往天台的螺旋楼梯盘旋而上。当她推开天台门的一刹那,她愣住了。在和绚的阳光下,奈尔利亚正单膝跪在天台中间,眉头紧皱,似乎正沉浸在思考中。
“爱卿平身。”可可乌儿见她这个样子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啊?
奈尔利亚回头看见了她,急忙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脸红的像猴屁股。
“不,不是那样的!其实……”她揉着太阳穴口齿不清地想解释一下,但是被可可乌儿打断了。
“啊……行了行了。”可可乌儿举起了木匣。“这个叫沉心剂,当时你不受控制的时候,我就是把这个丢到了你嘴里,虽然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它起的作用,但是你最好随身带着,以防万一。”
“啊,好。”
奈尔利亚接过木匣,向上推开了盖子,一排精致的玻璃瓶映入眼帘,这些瓶子中装着的药剂,散发着淡蓝色的光芒。她抓过三个玻璃瓶放进了口袋里。
“另外两个,先放在你这里吧,用光了我会来拿的。”奈尔利亚边说边将匣子还给可可乌儿,毕竟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
可可乌儿点了点头把匣子关上,拉着奈尔利亚下了天台,边走边问:话说你刚刚在干嘛?过家家吗?
奈尔利亚头摇的像是拨浪鼓。
“才不是呢,都怪那个魔鬼,我又梦到他了,这次他居然让我给他跪下!”奈尔利亚情绪激动起来,鼻孔喷着粗气,看上去很是气愤。
“所以……你就跪了。”
“不不不,其实……不是我想跪的,是身体不由自主的……”
“你跪了。”
“话不能这么说,我内心当然是不愿意的,是我的潜意识里……”
“你跪了。”
“……”
哎。
奈尔利亚泪流满面。
当她们进入水泽的房间时,他正站在窗前远眺。可可乌儿添油加醋的跟水泽绘声绘色地讲了一遍刚刚奈尔利亚跪在那是有多么多么多么的令人忍俊不禁。奈尔利亚想制止住她,然后两个人就在房间里你追我赶好不热闹。
水泽眯了眯眼睛,沉吟了片刻才开口。
“血脉压制。”
水泽的话让打闹的两个人瞬间停了下来。
血脉压制,是什么?
“我的家族传承下来一本古老的典籍,它记载着一段古老的传说。”水泽的声音平静而庄重,仿佛在背诵一段经文。“万物有灵,而高位者于下位者则有血脉之威,则下位者臣服于高位,不得逾矩,不得违逆。”
“好像有点意思,不过这不就说明,那个魔鬼段位比我高?”奈尔利亚张大了嘴,“哎我都是龙了哎,他居然比我还厉害~”
可可乌儿一巴掌拍在奈尔利亚的脑袋上,“你是不是傻,你忘了当时你变龙的时候那人也出现了,说不定就是把你献祭给他了。”
啊,也是。奈尔利亚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所以,他比我厉害?”
可可乌儿和水泽点了点头。
“那我都是龙了,他是什么?”
可可乌儿和水泽摇了摇头。
“比起这个,奈尔,你的伤……都好了?”水泽在椅子上坐下。
“是呢,不只是好了,一点痕迹都没有。”奈尔利亚打了个响指,摸着中枪的地方。
“不过当时受伤还是很痛的。”她补了一句。
“好强的自愈能力,有点羡慕。”水泽围着她看了一圈之后重新坐下,“你也算是个变态了。”水泽半眯着眼睛,手指轻轻敲打着桌子。
“不过……”奈尔利亚目光渐渐黯淡了下去,“不过,我差点害了你们……对不起。”她搓着手,不太敢看他们。
“好啦好啦,奈尔。”可可乌儿露出一个俏皮的笑容,眼睛里仿佛蕴含着晚夏的露水。“我相信你不会伤害我们的。”
水泽也看着奈尔利亚,微笑着点了点头。
“你们……”
“你们真是太好啦!”
————————
墨河城,一座散发着古色古香的城池。它的历史如同那悠长的墨河,流淌着岁月的沧桑。墨河城极大,可容纳人口数百万,城中林立的建筑,多为古时遗留下来的宅院,经过世代人的精心修缮与保存,依旧保留着那份古朴与厚重。
墨河城占地极广,朱红色的城墙延伸至视线的尽头,仿佛与天地相接,左右似无边际。在这高耸无比的城墙上,一扇大门巍然伫立,两扇厚重的大木门板上,雕刻着精美的饕餮纹络,几乎要抬头仰望。城门大开,一条笔直的公路直通城内外,这便是出入城池的唯一路径。
正值晌午,城中一处老式宅院内,亭台楼阁,画栋雕梁,廊道曲折,庭院重重。此刻,在园子后方朱红色的房屋内,一名满脸胡渣的大汉正在角落里瑟瑟发抖。他的身上伤痕累累,衣衫褴褛,他的目光中满是恐惧,正死死地盯着紧闭的房门。
一声一声的巨响,让他随之颤抖。
那是有东西在撞门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