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背着四杆靠旗的薛一山走到戏台跟前,用手在戏台子上一撑,一下子便借力直接登上了戏台。
整个登台的过程干净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顿时引得台下不少戏迷拍手叫好。
见自己随便露一手就引得喝彩连连,薛一山脸上没有半分激动,只是淡淡的报了抱拳,手持银枪站在一边静等开锣。
“这家伙从哪儿冒出来的,瞧他那副骚包的德行。”
段蓝泉在旁边瘪了瘪嘴,很不服气的小声嘟哝道。
“没听吴满屯说么,人家是从省城的探花楼戏班来的。”
程小楼微微眯着眼打量了薛一山两眼,神色变得凝重了两分。
身为梨园行当的人,省城最顶尖的三大戏班之一的探花楼,他自然是听说过的。
可他怎么也没想,吴满屯还有徒弟进了跟牡丹会不相上下的探花楼,看薛一山的身手和工架,恐怕在探花楼也不是籍籍无名之辈。
“薛一山这个名字好像有些耳熟呢,对了,我想起来了,他是不是有出戏叫猛虎跳涧?”
坐在第一排的一位有几分名气的武生,望着台上的薛一山想了好一会儿,忽然一拍大腿高声惊呼道。
“我说怎么瞅着这么眼熟呢,竟然是他?!”
“听说他在探花楼也是名列前五的武生,怎么会突然来我们绵山城?”
“今儿个可是太和春戏班的轧戏,让探花楼的人登台有些不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他也是吴班主的弟子。”
……
坐在第一排的几人纷纷议论起来,对突然出现的薛一山一行人态度并不一致。
绵山城距离省城只有两百多公里,薛一山这个名字虽然对绵山城的戏迷来说还很陌生,不过在省城却也不是籍籍无名之人,台下一些经常去省城的戏迷当中,也有人曾经听过他的戏。
虽说薛一山在省城的名气也不太响亮,可那不代表他戏不好,只不过因为省城藏龙卧虎,才华横溢之辈比比皆是,这才使得他身上的光芒稍显暗淡。
要是在绵山这种小城里,以薛一山的能耐,必然是最顶尖的武生之一。
“妈的,这下麻烦了,没想到台上那个骚包玩意儿还真不是个简单角色。”
台下那些梨园前辈和戏迷的议论也传进了程小楼和段蓝泉的耳朵里,哪怕知道他得了一出新戏,段蓝泉的脸色还是瞬间变得极为难看。
说到底程小楼只不过是登了一次台的小菜鸟,有新戏又怎么样,扮相好又怎么样,而今站在台上的对手那可是能碾压安天奎这种小角儿的存在。
在段蓝泉看来这完全就不是同一级别上的较量。
“吴满屯那老东西果然是老阴比啊,连请外援这种事都做的出来,不行,我要去找张老先生他们这些前辈主持公道!”
看到薛一山带来的那些乐师替换掉了原来的乐师,已经摆好架势准备开锣,段蓝泉立马就不干了。
“别白费力气了,既然吴满屯能把这个薛一山找来,肯定提前做好了万全准备,就算张之火老先生肯站出来为咱们说话也没多大用。”
程小楼见他拄着拐棍就要过去,赶忙一把将他拉住轻声阻止道。
果然,他话还没说完台下就有绵山梨园界的前辈,站出来反对薛一山替太和春戏班轧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