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的人生衰了18年,这18年里,没有人在乎他的选择、没有人关心他吃饱穿暖、没有人......爱他。
有人说上帝为你关上一扇门的同时一定会为你打开一扇窗,可是路明非等着这扇窗等了18年。这可能是自己人生中最衰的时刻了,路明非这么想。可是就是在他最衰的时候,上帝给他关上的那扇门——开了。
门开了。
来人在座的都认识,可是他已经不再是大家记忆里的模样,他将齐肩长的狼尾长发扎成了一个辫子在脑后,只留下两缕头发挂在脸颊两侧,在座的人都看清了他的容貌。原本高中三年在他们社团一直默默无闻,长发挡住脸的人,容貌竟然丝毫不输那个传说中的楚子航。
他穿着黑色的风衣,左胸口前别着卡塞尔学院的校徽,袖口渡着暗金色的花纹,熨的笔直的黑色长裤,脚下是黑色的靴子。他的左臂上是一件和他身上一样的黑色风衣,右手提着他从未离过身的加长琴箱。
所有人都沉默下来,看着这个原本在群里说有实习任务不能参加聚会的人。他如同从天空坠落的流星一样,牢牢的抓住所有人的视线,他身上散发出的气场压倒了所有人,不知是不是错觉,他的眼角渗出淡淡的金色。
他本该就是这么璀璨于人群中的人。
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大步流星地走到了路明非身前,他本就比路明非高出小半个头,这时候路明非拉耸着肩膀,两人的形象差别立竿见影。
“路明非,你还要在这里浪费时间吗?”
他终于开口说话了,不像之前在文学社开口说话那样——声音不大、总是让人注意不到他在说什么。此时他的声音如同惊雷,在每个人的心头震响。
路明非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压迫感吓得有些瘫软,好在傅文霈顺手放下琴箱,托了他一把。
“我......”路明非有些呆住了,他人生中第一次体会到万众瞩目的感觉,还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他感觉那些人的目光如同尖刀般快要把他切碎。
“怎么穿着这么烂的西装?”傅文霈皱了皱眉,然后单手直接扯开西装系好的一排纽扣。
没人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那是一瞬间力量的爆发。正常的西装纽扣都至少走过7至8层线,想要靠蛮力扯下一颗正常人都可以办到,可是在一瞬间扯开一排,甚至路明非的身体几乎没有因为他扯开那排纽扣而摇晃,足以见得他的对于发力点的敏感和力量的把握都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
纽扣掉落在地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那一瞬间好像整个世界只有纽扣掉落的声音,傅文霈看也没看地将路明非那件廉价的西服直接扔到一旁。
那件可笑的西装滑到了赵孟华的脚边。
傅文霈将左边手臂上搭着的黑色风衣拎住衣领,用力一抖,“哄”的声音响彻整个放映厅,然后他双手拎着衣领,在路明非头上挥舞一圈,披在了他的肩膀上。随后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墨绿色的小方盒,在众目睽睽之下打开。
里面躺着的是和他胸前一样的金光闪闪的卡塞尔学院校徽——半荣半枯的巨树。
在场的人几乎都认识,因为他们当中有相当一部分人都参加了这个学院的面试,可是在此之前在座的没有一个人通过。
他弯腰替路明非别在胸前,路明非紧张地下意识地挺起了胸口。傅文霈站直身体,双手拍在了路明非的肩膀上,路明非感受到了肩膀上传来的温度。
“这看起来还像个样子。”傅文霈微微点了点头,“不过介于这里杂人有点多,不方便给你换裤子,将就一下吧。”
说完,傅文霈扭头,表情平静,目光扫过人群,然后准确无误地定位在赵孟华和陈雯雯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