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不卑不亢的谈吐，顿时令程老微微动容，惊诧感叹道：

“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为何上次见面时，完全恍若蒙在鼓里一般，把我当成一个普通老人对待。”

程老身居显赫高位大半辈子，平日里见多了趋炎附势，溜须拍马之徒，今天莅临分项目公司，休说一个小小的策划助理，就是这里的高管，见到自己也要毕恭毕敬的叫一声董事长。

因此，这个年轻人对自己与众不同的态度，一时令他产生了兴致。

过去的秦升，最不喜口是心非，当下一五一十，毫无隐瞒的回道：

“您当时既然有意隐瞒身份，显然是处于一些原因，我如果故作聪明，当众识破您的伪装，岂不是会扰乱您的计划？”

程老闻言，顿时解颐一笑，难掩脸上的赞赏之色：“果然是性情直爽，难怪刚才在会议室口出狂言，敢和副总当面叫板。”

他叱咤地产界几十载，见证了祖国从70年代筒子楼，到80年代的福利单元房，再到90年代商品房出现的革新，放眼全国，俨然已是当今地产界的风云人物。

想起前几日秦升如述家常一般，随口道出的有关烟伝市的未来行政规划，以及刚才在会议室的孑然谈吐，程老深深的望了秦升一眼，愈发看不透这个相貌平凡的年轻人了。

“你叫秦升是吧？”

程老显然在会议室外得知了他的名字，脸上逐渐出现凝重之色：

“集团一再强调‘一切以销售为中心’的人才储备计划，反倒因为独占了鳌头，便瞬间成为众矢之的，不但没有成为众人榜样，甚至面临被开除的境况。”

他阴沉着嗓子，冷哼一声：“看来，我有必要和你们这里的高管谈谈了。”

秦升看着程老离去的背影，耸了耸肩，脸色平淡，没有再说什么。

对秦升来说，前一世拼命工作只为得到领导一句认可的话，放在如今的他，早已无所谓了。

即使是集团最大的领导也一样。

离开售楼部后，他抬眼望向二楼还亮着的会议室窗户，估摸着程老应该去见了张德顺。

至于两人都说了些什么，秦升已经不关心了。

……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秦升刚踏进售楼部大门，就发现众人看向他的眼神，明显不一样了。

“他怎么还来公司？张总不是说要开除他么？”

“估计是来人事办离职手续的吧。”

前台几个置业顾问窃着声，低头附耳交接道。

几个女人磨着牙，恨恨的看着秦升，对他独揽所有客户资源的行为，似乎还在耿耿于怀。

‘看来我的行为，对他人造成的怨念还真是深啊。’

秦升摇了摇头。

‘这一世我重生归来，放眼当今社会的任何领域，有什么能够阻拦我的脚步？我又岂会一直窝在这种小地方，与你们玩过家家的游戏。’

他缓步走向二楼的办公室，一路上，他始终感觉到擦肩而过的每个人，都在若有若无的盯着自己，带着异样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