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燕说:“你,没说过这话,你对说的是送早点,太晚了。”
刘婷说:“胡说,我当时跟你讲的就是这些,肯定不会错,你当时东瞅西瞅的跟做贼样,还是我先看到的你,你当时手里就拿着这个袋子,四方的,我一看就知道是饭盒,你后来说是跟你家老邹送药,我当时就纳闷了,送个降压药用得着还这么大的袋子吗?后来一想,你肯定是想去食堂打饭,不过,当时9点不到,哎,你那么早整饭盒干吗去?”
春燕说:“我,我怎么不能拿?你还不是带着饭盒?”
刘婷说:“我跟你不一样,我住得远,你住在里面,抬个脚就到了,我当时就觉得你好奇怪,9点钟带个饭盒,说是早点吧老早就过了,中饭又太早。”
画面开始抖动,人像不见了,出现的是倾斜的路和树,玉子的声音从画面外响起:“两位老师,继续,跟事发日无关的事情,你们等会私下再聊,行不?我们下一步都是接着的,别耽误时间了。”
乔仁向玉子点点头说:“好,可以了,现在,你们都看了这一段昨天的录像,春燕,我想知道,邹蕤死的那天早上8:50分,你手里拿的袋子,里面装的是什么?”
沈中华看着一脸懵懂的春燕,这么个老实巴交的中年妇女,除了家务、带孩子她还能干出点什么意外之喜?自己的丈夫与女下属有染,她居然能身在同单位而没有察觉?也够扎心的了,这么宝贵的时间还要浪费在让石头开口,真是,唉,沈中华摇头。
乔仁说:“我在等待你的回答。”
刘婷叫起来:“春燕,你不记得了,我亲眼看到你手里捏个帆布袋,四四方方的,只能是装的饭盒。”
春燕跟鸡子啄米的点头,轻声说:“是,个饭盒。”
乔仁说:“前两天,我特意跟刘婷核实过,你们相遇时的对话,春燕,你的回答是,早上九点开会邹蕤忘记吃降压药,你特意送过来,但是扑了空,他不在,你就将药放在他的办公桌上了。”
“你说过这话么?”乔仁追问。
“我,可能,”春燕瞟了一眼亢奋的刘婷,点了下头说:“我说过。”
乔仁说:“邹蕤死亡当天早上10:30分,刘婷看见高马一人进了落樱苑,这一点与高马的证词相符,高马亲口承认他上了6楼,但邹蕤的办公室是上锁的,我也跟落樱苑的保洁员和门房师傅们谈过,他们都知道死者有这个习惯,哪怕就到楼下开个会,他也会把6楼办公室上锁。”
玉子的眼睛愈发得明亮,她轻轻用脚踢下小强,让他不要走神了。
乔仁走到春燕身边说:“你是怎么进去放药的?”
春燕抬起脸,看着高高在上的乔仁,她笑了下,这个笑让玲珑打了个寒颤,春燕轻声说:“我,记得不是很清楚了,好像门就是掩着的,我打了他手机,听见手机在里面响,没人接,我就推了下,门是开的。”
“为什么要掩着门出去?这不是邹蕤的习惯,春燕,你要明白,提问的是警察,如果你撒谎,对警方来说这是后果很严重的。”
春燕声音很轻,但很清晰,说:“我没有说谎,门是掩的。”
“邹蕤知道你要来送药?”
春燕摇头,说:“没有接电话,他不会知道我要来。我想,他掩门可能是在等玲珑,你们警察应该知道,6楼办公室是他们约会地,他把门留着,也许是在等玲珑。”
乔仁回到座位,说:“这个可能成立。你一直知道他们的约会地点和约会时间么?”
春燕又笑了下,连一旁的刘婷都摸了摸自己的两条手臂,春燕说:“警察同志,我怎么可能知道?要不是他的死,到现在我都不知道,他会跟别的女人有染。”
刘婷圆睁眼,说:“真得吗?我还以为你是故意装糊涂,明里暗地我总是跟提她,噢,就是玲珑,她只要有什么幺蛾子事,我都告诉你了,难道你以为我是吃饭吃撑了的,没话找话说。”
高马接道:“你总算还有点自知之明。”
刘婷刚想反击,乔仁说:“不过,春燕,你有点倒霉啊!”他坐下,看着所有人,连最置身事外的玲珑、最黯淡沮丧的沈中华都被他吸住了目光,乔仁似乎想微笑,又忍住了,他说:“你是8:30进的落樱苑,这是门房师傅注意到的,他正好下班,记得清楚。这个,春燕,你反驳么?”
春燕摇头不语。
乔仁说:“好,你不反驳是明智的,你直接上到6楼,给邹蕤打电话,他没接,邹蕤的电话记录有这一通,时间在8:34分,他人去哪?春燕,你能告诉我们么?”
春燕摇头,说:“我怎么会知道?他没带手机,9点钟又要开会,只能是就呆在楼里哪层吧?”
乔仁说:“你猜对了,邹蕤8:30分从6楼办公室出去,叫上正要下班的保洁员阿姨,去5楼抹会议室的窗户,我问过阿姨,她说本来正好要下班的,偏偏被邹主任叫住,亲眼看见他锁了办公室的门,叫着一起去了5楼。阿姨说她记得很清楚,邹蕤绝对是锁门才离开的。”春燕,你要跟这个阿姨对质么?
乔仁说:“所以说,春燕,你挺倒霉的,居然挑了个8:30分去落樱苑,这个时间是楼里后勤师傅们换班的点,你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看见了。”
刘婷叫了起来,吓了对面的乔中华一跳,她说:“天了,老天爷,难道是你,你想去扭螺丝钉,春燕,你说话啊!我不相信你,能做出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