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缘巧合就随便聊下,不存在什么指教,”吴于仁向小山坡的最高处走去,他说:“直觉是第一个视角,也是最奠基的,离这个小人物想杀掉庆这么一个高级别的人,凭的是忠和狠,吴王直觉就觉得成功不了,事实也是如此。你是想破案?还是想洗清那个女老师?不要思考,直接回答我。”
“二者有什么区别么?”乔仁立刻说。
吴于仁轻笑了两声,扶住一棵桦树的树干,努力向上登了几步,说:“你的答案暴露了你的直觉,你直觉上就没有把她当成凶手,这一点很重要。”
“那第二个角度是什么?”乔仁跟上吴于仁的脚步,山坡开始遍撒阳光,明媚而畅快的林子有了与刚才截然不同的景致。
吴于仁说:“再下来只能是逻辑了,你是怎么解理它的。”
乔仁问:“逻辑么?我想,就是必然的导出吧。”
“逻辑是架构在理论推导上的,就像刚才的小故事,内容全都不符合逻辑,什么不仁不义受辱,哪个傻子会这样安排自己的人生?但是,我可以很负责的说,这个故事是两千多年前真实发生过的。”吴于仁淡淡地说:“听上去不符合逻辑的故事才是真实的,因为人类的整个文明史就是充斥着诡异和不合理,往往听上去或看着很有逻辑的,全都是人为杜撰、胡扯的,真实是最不符合逻辑的,因为逻辑只存在于理念。”
乔仁没有说话,吴于仁说:“最后一个很难得应用,就是证据了。不过,说到取证这是你们的专长,而你现在的难处是找不到证据来证明你的直觉,而逻辑上又完全与你的直觉违背,”
“我应该怎么去做?”
“简单化,用逻辑去打败现有的证据,”
乔仁重复着这话,他若有所思,吴于仁说:“相信直觉,让余下的两个去斗,”吴于仁的声音越来越低,乔仁专注地听着,一个字都不漏掉。
沈中华拿着热水杯,想了会又放回桌上,小强献殷勤地跑过来:“所长,是要打热水?”
“嗯?不用,去,”沈中华摆手,又说:“回来,你师傅今天去哪儿?还没回来?”
小强很懂事地仰天唱了句:“天要下雨,娘要嫁,”还没唱完,李军正好回来,一拳头敲在小强后背上,小强吓了一跳,叫:“师傅,你真是会踩点。”
“别贫了,去,倒杯水。”李军说,沈中华已经问:“怎么样?有发现么?”
李军先喝了口小强递来的水,才说:“还剩两天,我看还是跟黄局说说看,”
“说什么?”沈中华的脸色不太好。
“再把时间宽松几天,还得再派些人手过来,我有个想法,把出事前一周、落樱楼周遭的监控头全部再过一遍,我知道看过了,但是只看过出事当天的,对吧?现在只能听我的,凶手最多提前一周做手脚,我就不信邪,邹蕤的办公室是上锁的,这人绝对是对邹蕤的作息很了解,或者干脆盯梢,所长,信我的,只要不是鸟长了翅膀飞进去,两只脚走的一定会留下痕迹。”
小强的眼睛在两人身上转个不停,沈中华还是多年养成的修养,说:“去,跟乔副组长联系下,请他过来一趟,有事商量。”
小强答应着去了。
沈中华说:“我也晓得,现在只有这么搞法,虽然工作量大,把一周的、甚至半个月以前的监控,或者把整个学院的都搂一遍,”他叹了口气说:“最后下来,多少能找出点新线索来,这样吧,你去跟黄局说。”
李军嘴角抖了下,说:“我要是副组长,我这么就去。”
李军又说:“你还能想出别的法子来?把三个人全部带回来,突击一遍,或者像小强说的一样,抓阄,抓到谁就是谁!”
“放屁!”沈中华闷声骂了一句,顺手把杯子甩到地上,正好砸在回来的小强脚边,小强二话不说,拿起扫帚扫进垃圾桶。